柳萍点头:“是啊。几乎隔天就去,有的时候送吃的,有的时候送被子,梅墨不敢每回都来回,怕您说她大惊小怪,可是最近四姑娘确实奇怪,之前还会避着人,这几日竟然连人都不避了,直接穿过园子,不管谁看见还是没看见,就那么明晃晃的去了。三夫人,您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三夫人看着柳萍,疑惑的敛下了眸子,这丫头的举动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从前好歹避人,现在不避人了,那就一定是有了什么依仗,而纪琬琰在府里的依仗,无非就是老太君的宠爱罢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太君所谓的‘宠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从一枚普通的棋子,变成一枚高级的棋子罢了。 饶是如此,周氏还是在心底稍稍的留了个心眼儿。 直到两日之后,她随老太君在松鹤院中会客,来的是知州夫人,老太君有意让纪琬琰练练胆子,就让她在客人面前演奏一番,结果当然是震惊在座了,知州夫人在得知纪琬琰师承刘三郎之后,更是对纪琬琰多番夸赞,老太君听着笑得合不拢嘴,对纪琬琰破天荒的问了一句: “丫头啊,也是你的福分,知州夫人亲口夸赞于你,说吧,想要点什么赏赐啊?” 纪琬琰离开古琴,在两边客座中间正襟危坐,容光映衬着整个花厅都明亮起来,知州夫人不由得心惊此女出色容貌,据说今年才十岁,若是再大些,只怕定是前程似锦的。 老太君哪里看不到纪琬琰这绝世雏姿,但她却不想遏制,由着纪琬琰张扬她的美貌与才华,毕竟这个老太太可是清楚的知道,一个女子的美貌与才华并不能保证她一生高贵,女子的容貌和才华固然重要,可这些东西全都是建立在一个好的名声上的,这就好像是青楼的名妓,亦是美貌才华的,可世人又是如何看待她们的呢? 纪琬琰深吸一口气,做足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被长辈夸奖后的沾沾自喜,眼珠子转了两转,然后才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老太君平日的赏赐已经够多了。四丫头不敢再要什么赏赐。” 老太君和知州夫人相视就笑了起来,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孩子的客气话,知州夫人秉着惜才的想法,对纪琬琰说道: “四姑娘何必与你祖母客气呢?要什么尽管说,老太君是多和蔼的人,你只管开口,不怕老太君责怪的。” 知州夫人也算是老太君看着长大的,她和纪家的大小姐是手帕交,大小姐嫁入镇国公府做了国公夫人,两人亦是时常书信来往的,所以在老太君面前,知州夫人也就是个亲厚的小辈,说话间就没那么多顾及和礼数了。 纪琬琰看着知州夫人,就想起她的大姑妈,在她的印象中,纪家一共出过三个厉害的女人,一个是老太君,一个是纪婉宁,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早就出嫁的大姑奶奶,纪家正经的嫡长女,老太君将她嫁给了当时还是世子的镇国公,做的是正房夫人,据说有过一段好时光,不过几年之后,世子袭爵,成了镇国公,纪氏也从世子夫人变成了国公夫人,老国公夫人要袭爵的国公纳妾,纪氏表面上张罗,可是内心却未必情愿,回来对老太君哭诉一番后,就将她的庶妹纳入了府中给国公做妾,由此可见,这个大姑奶奶也是个有手腕的。 知州夫人的话音落下,老太君也笑眯眯的看向了纪琬琰,等着她说话。 纪琬琰似乎动了心思,咬唇想了一会儿后,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老太君和夫人这样说了,那……四丫头就大胆的说了,还请老太君恕我。” 老太君接过罗妈妈剥好了的橘子肉,笑着对纪琬琰说道:“哟,这是想要什么好东西,还要我恕你?说吧,这府里只要是你相看中了的,不管贵重与否,都可以赏给你。” 纪琬琰立即叩谢,两只宝石般的瞳眸中满是流光溢彩,叫人看了便能勾住心魂,此等美貌看在老太君的眼中,都觉得有些心惊,不过也只是一瞬,毕竟没有人比她更加懂得,纪琬琰如今依仗的不过就是她的宠爱罢了,府里人见风使舵,惧怕的也是她给的脸面,就算她生的再美貌又如何呢?不过一颗棋子罢了,将来若是她肯乖乖听话,她倒是可以大发善心给她一个好归宿,可若是不听话,那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