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琬琰接过那铃铛,看着徐妈妈,眼中噙满了泪,难受的问道:“你经常来送东西给她吗?”所以才会知道这么多。 徐妈妈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又拿过纪琬琰手里铃铛,伸进院子里摇了三下,然后两人等到小窗前好一会儿,院子里依旧没什么动静,徐妈妈也觉得奇怪,把手伸进窗口,想要再去拿铃铛的时候,窗口却突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徐妈妈和纪琬琰一大跳,徐妈妈的手没有抽的回来,被里面那人抓住了,二话不说,就咬了起来,徐妈妈忍着疼,对里面说道: “夫人,是我呀,是我呀夫人!您别咬了别咬了。” 可里面的人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一边咬徐妈妈的胳膊,一边口齿不太清的说着:“吃、吃。” 纪琬琰忍到现在情绪终于崩溃了。蹲下来将自己抱做一团,她想象过林氏被关起来过的什么日子,可是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却是这样难过。 几乎是狂奔而出的,却因为踩到了被雪掩埋的石块而扑倒在了雪地里,冰凉的雪打在她的脸上,居然没有刺骨的疯冷,世界有那么一瞬间是静止的。 徐妈妈赶紧跑过来扶她起来,纪琬琰稍稍稳定了情绪,从地上爬起来,转过头去看着那一扇斑驳的门,紧咬了牙关,转身又走了过去。 徐妈妈拉着她,说道;“姑娘,您也看见了,夫人病的不轻,根本不认识我们了。” 纪琬琰冷静下来,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左边的墙角下放着一堆石砖,石砖旁有一棵参天的树,纪琬琰走过去,才在石砖上,抵着树干爬上了墙头,徐妈妈吓坏了,四姑娘向来保守懦弱,可今天居然开始爬墙,这,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呀。 正要阻止,却见纪琬琰趴在墙头就停住了动作,探头往里看了几眼,就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女人靠着门扉蜷腿而坐,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瘦骨嶙峋,蓬头垢面,她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娘。娘。” 原以为不会有任何回应,可是在听见娘这个字的时候,那女人居然抬起了头,纪琬琰对她挥手:“娘,我在这里。” 却不料那女人却发了疯似的跑回了屋里,嘴里喊着:“晚晚,晚晚!” 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枕头出来,嘴里喃喃自语,纪琬琰已经泣不成声了,周围很安静,所以就算林氏说的很小声,她也听见了,林氏抱着枕头疯疯癫癫的说道: “晚晚不怕,有娘在。” 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纪琬琰趴在墙头上,腿上一松,整个人又从墙头掉了下来,幸好徐妈妈在下面等接着她,才没有被石砖砸到。 “姑娘,咱们还是走吧,一会儿送饭的婆子就要来了,让她们看见,不好的。” 徐妈妈虽然也可怜林氏,但她却知道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四姑娘。 纪琬琰被徐妈妈扶着离开了荒凉的西偏院,在路上果真遇到了送饭的婆子,徐妈妈眼明手快拉着纪琬琰藏到了树后,等婆子经过之后,两人才离开。 纪琬琰想把林氏救出来,可是也知道,凭她如今是很难做到的,因为林氏是纪家的罪人,有罪被罚,又伤了神智,所以才被关起来的。老侯爷还在的时候,纪琬琰的父亲纪邹还是侯府的嫡长子,老侯爷已经替他请封了世子,只待老侯爷西去,纪邹就能袭爵,可是叫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老侯爷大病之初,林氏就被人抓奸在床,老侯爷一气之下就要打死林氏,是纪邹用性命保的她,可是后来林氏不知道被喂了什么,就彻底疯了。 老侯爷恨长子不成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纪邹就是一味的护着疯了的林氏,说出了就算他死也不会让林氏死的话,更加不让她被家法处置,为此纪邹失去了袭爵的资格,世子之位这才落到了二老爷纪朔头上,老侯爷换了继承人之后,就悲痛不已,再也撑不住西去了,纪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老侯爷,敬爱了一辈子的妻子又做出那种事叫他丢尽了颜面,每日郁郁寡欢,终日外出喝酒,有一日他屏退了小厮一个人出去的,可半夜不归,家里人出去找了大半个宛平,才在淮安坊街尾的一株歪脖树上找到了他,用裤腰带,上吊死了! 这些事府里没人和她说,是后来她自己一点点打听出来的,所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