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有这么高兴? 他破天荒地发了个笑的表情。 涂南:嗯,今天特别高兴。 石青:为什么? 涂南:就是高兴。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的父亲扛着孩子在旁边等车,孩子的小手还被一旁的母亲握在手里,其他等车的乘客闲得无聊都在逗小孩,闹哄哄的,又很温馨。 她不等这趟车,离开了站台。 没有坐车,也没去地铁站,一直走着,她打算走到家附近了就去买点菜,晚饭做的丰盛点,脑子里计划的都是实际的事情。却在偶然一回头的时候,发现那辆加长轿车还在后面跟着。 涂南转过身,就在路口站下,双手收在口袋,眼神淡淡地看过去。 看着那车一路开到了跟前。 车门开了,那位苏女士有点匆忙地走下来,“涂……”一个字喊了出来,又戛然而止。 “这里不让停车。”涂南说。 苏女士马上回头,让司机开去别处,不用等她,再回头时,发现涂南已经走远了。 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有点慌忙地追了上去,“南南!” 涂南收住脚。 没想到再次从这个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是在这种情境下。或者说,就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母亲,生在江南温婉之地,就连名字里都有个婉。 叫苏婉。 她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 路边一家咖啡馆,外面有撑着伞的露天座位,两人相对坐着,久久无言。 苏婉两只手搁在桌面上,手指绞着,看对面的涂南,一眼又一眼,她眉眼像涂庚山,皮肤像自己,白白净净的,小时候没少被人夸过,可性子好像谁也不像,这么冷这么淡,不知道随了谁。 “南南,不知道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这些年……”话忽然哽住了。 涂南发现她跟生母真是一点也不像,人如其名,这是个温婉柔情的女人,难怪被她爸惦记了一辈子。 苏婉顺口气,断断续续地开了口:“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 苏婉苦笑。 很多事情涂南都不知道,其实当初她跟涂庚山结婚时正处在人生低谷,涂南的外公外婆双双离世,她原本有个不错的家庭环境也没了,又跟挚爱分了手,是涂庚山把她拉出了低潮,两个人才走在一起。在头几年是很美好,可惜久了矛盾就出来了,压抑的婚姻生活让她渐生抑郁,或许是夫妻俩都不会处理关系,最终离异,她逃离了家庭。 真的是逃,她跑去了国外,借着再深造的名义断了跟涂庚山的一切联系,甚至连壁画的喜好都割去了。 逃避的结果就是无法再见女儿,没有颜面,一年一年过去,知道涂南长大了,就更胆怯了,因为孩子一旦懂了事,独立了,就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重回这座城市时,她还想着悄悄去看一眼涂南,看看她现在长什么样,生活得如何,却没想到会在那种情况下看到她,在舞台上,聚光灯下,不用说名字,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你……”她叹气。 涂南觉得挺好笑的,她爸苦心孤诣地希望她进徐怀组里,去临摹壁画,没想到她妈早就把这喜好丢了,这真是够讽刺的。 “黎真真是你女儿吗?”她只问了这一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