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叛逆期的产物,十几岁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摆脱涂庚山的掌控,摆脱壁画,跑去纹身店里不过是叛逆手段之一。纹身师问她要纹什么,她随手勾了个图样,结果已经开始纹了她才反应过来那图是佛前莲花,还是壁画里看来的,实在可笑,便又作罢。最后就留下了个不伦不类的痕迹。 这地方就连和她谈过恋爱的肖昀都没见过,却暴露在了他眼里。 石青临眼里带着笑,“当然没问题,又不难看。” 涂南拉一下衣服,她觉得挺难看的,如今过了那段叛逆期回看,还觉得当初这做法有点无聊。不过谁的青春里没无聊过? “下去吧。”石青临笑着走在前面,他看起来心情忽然变得特别好。 ※※※ 再回到街上,涂南才想起她最初出来的目的是采购,被石青临打了个岔都快忘了。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她找了最近的超市,以最快的速度买了满满两大袋子食材,石青临就在旁边陪着,出门的时候还把那两大袋东西接了过去。 “你的脚不方便吃力。” 涂南已经穿好了鞋,听到这话动一下脚腕,就见他已经朝前走去,身高腿长,脚步散漫,用力的小臂肌理结实。 路边有年轻的夫妻经过,妻子抱着孩子,丈夫提着厚重的购物袋,这场景让她眉头不自觉地上挑,再去看前面的石青临,居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回到院子前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居然冒了个头,阳光又白又淡。 石青临把东西交给涂南,刚要说话,院门开了。 涂庚山扶着门,看着他们,目光来回扫视两圈之后,落在石青临身上,“你是?” 石青临笑一下,“您一定就是涂南的父亲了,我是涂南的……朋友。” “朋友?”涂庚山看一眼涂南,又上下打量他一遍。 涂南提着东西进门,石青临想说的话没说成,抿住唇,已准备要走,却听涂庚山忽然问道:“你吃饭了吗?” 他回过头。 涂庚山把门拉开点,“今天早上出门我就看到你了,你要愿意就在这儿吃个便饭再走。” 石青临看一眼涂南,长腿一抬,迈进了院子,“那就谢谢伯父了。” 涂南莫名其妙,但又在预料之中,涂庚山对外人一向还算客气,甚至比对她这个女儿强,这是好面子之人的通病。 她提着东西进了厨房,准备做饭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从美国回来的?” “对,我十七岁就出国了,今年才回国定居。” “是本城人?” “是。” “今年多大了?” “快满三十了。” 涂庚山点点头,“三十也不大,正是年轻的时候。你跟涂南认识多久了?” “算不上久,”石青临一条手臂搭在沙发上,状态放松,“但感觉上有很久了。” 涂庚山看他两眼,后面没再说什么了。 饭菜上桌已经快下午三点,这根本都已经不能算是一顿午饭。 石青临把涂庚山扶到桌边,涂南坐在对面,就这么默默看着他们这“和谐”的画面。 “我现在相信你都是自己做饭吃了。”石青临看了眼满桌的菜对涂南说。 “难道我还会骗你。” 他笑了,“厉害。” 其实都是些家常便饭,但对石青临而言已经是大厨级别了,毕竟他很少在家吃饭。 涂庚山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几句交谈,一直没说什么,直到开动,才又问石青临:“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涂南不自觉地捏紧筷子,好了,终于问到正题,她觉得石青临会留下来吃饭也真是心大。 然而石青临气定神闲,他放下筷子说:“我是做壁画研究的。” “……”涂南睁大双眼。 “哦?”涂庚山瞬间来了兴趣,“你做壁画研究怎么会去美国留学?” “我在普林斯顿大学念的经济学,回国后才开始做壁画工作。” “哦,那是个好大学,我听说过。”涂庚山赞赏地看他一眼,自行推理,“所以你才会认识涂南。” “没错,我觉得涂南的临摹作品都很值得研究,”石青临表情认真,半点不像说谎的样子,“她临摹的壁画严循着古人的足迹,但里面透着一股灵气,那是别人所没有的。” 涂庚山看一眼涂南,冷哼:“她以前的老师徐怀也是这么说的,可惜现在沦落到去游戏公司了。” 涂南回以冷淡的一瞥。 石青临从进门就看出这对父女关系疏离,他的思绪飞转,转到涂南醉酒那晚,她脸上的红肿,泛红的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有关联,笑了笑说:“是啊,可惜。”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