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慕子宸说,只要她现在说一句话,就把她从叶瑾手上抢过来。 所以,是那时吗…… 秋景浓拉回被记忆扯得好远的思绪,定定地看着智闲大师,各人,有各人的命……很久以前,她姐姐秋景裳也这样说过…… “贵主选择了叶大公子,老衲……甚是欣慰。” 他是看着叶瑾长到十岁的,那孩子心性沉稳,通达事理,他不会看错。 “你是说子瑜会反?”秋景浓蹙起眉,不会的,只要有她在,雁国公府便不会反…… “老衲话只能说到此处了,因着贵主是无命之人,老衲已经妄言许多,决计不能再露天机了。”智闲大师摇摇头,看起来的的确确不会再说任何事情了。 秋景浓叹了口气,“我只问最后一句,子……叶瑾会安然无恙的,对么?” 智闲大师似乎没想到秋景浓会这样问,神情有片刻的呆滞,缓过神来竟然笑了,“你放心,他自然是无恙的……” 秋景浓这才放下心来,却总觉得智闲大师方才说得话有哪里不对,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便施礼告辞。 走到门口,手将将触到禅房的门,身后突然响起智闲大师犹犹豫豫的声音,“老衲……” “大师还有什么事?”秋景浓转回身,目光灼灼,令人失神。 智闲大师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总归是为这人破了戒,说了不该说的话——“贵主今日遇见之人,非缘,是劫。” 劫? 秋景浓微怔片刻,施礼道谢。 出了门,就看见陆葭伊百无聊赖地围着禅房前一棵老槐树转来转去,一见秋景浓出来了,立刻跑了过来。 “如何,想问的问清楚了?” 秋景浓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她想问那谶言,可是智闲大师顾左右而言它,她究竟还是没搞懂,不过智闲大师说叶瑾无事,也算是叫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因此,这趟出行究竟有多大意义,她也说不上。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什么意思啊?”陆葭伊不耐地说道,继而又认命似的挥挥手,道,“不过那怪老头一直神神叨叨,也不知道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秋景浓闻言停住脚步,侧头笑着看了看自言自语的陆葭伊,“智闲大师怎么招惹你了,一口一个怪老头的叫着?” 般若寺虽没什么名分,可现在的地位也是实际意义上的国寺了,也不知道陆葭伊这丫头为何对智闲大师这般不敬…… “我刚到华州,他便说我,命定之人,兴于沙场。”陆葭伊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禁闭木门的禅房一眼,道,“他如何便知了。” 秋景浓一愣。 兴于沙场么。 她们都知道,谢竟之是太傅府的大公子,如今早已涉入朝政,万万不会领兵沙场了。 她还是执念啊。 “葭伊,你如此执着,那人可知道?”秋景浓低叹一声,上前一步握住了陆葭伊的手。 陆葭伊撇开头,一改往日的洒脱自在,声音有些挫败也有些落拓,“他知不知道又如何,我早已不想了。” “待在华州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我与他终归是不可能的。” “我家尚在长宁时便已经查明那日宫宴的事,正是林贵妃和太傅府共同谋划,想利用姻亲将陈留公府拉拢到二皇子一方罢了。”说到这,陆葭伊不屑地笑了,“谁想到后来太子薨了,大司马府也没了,长宁城的局势一下子就完全变了。” “我既已经没了价值,他谢竟之又何必留意我。” 说完,陆葭伊故作轻松地挥挥手,自顾朝寺外走去了。 其实陆葭伊一直看得很清楚,只是选择了一个假装看不见的方式罢了。 陷入感情里的人啊,常常就这样自欺欺人地沉浸在自己搭建的美丽幻象里,不愿醒来。 秋景浓想,她们一直都是一样的人。 清醒,却逃避。 也许陆葭伊真的不再在乎谢竟之到底是不是她的良人了,她只是不喜欢智闲大师看透一切的样子,不喜欢别人早就预知了自己的人生。 好像她选的每一步,都已经划好了轨迹,都不是她自己做主。 可是,这明明是她的人生啊…… ☆、第73章 意外被劫 和陆葭伊回到刺史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那时也是在喧闹的街上,那个人独身一人,站在灯火阑珊的街角,任一身蓝色衣袍落满光辉。 她说不清那时为什么会去招惹他,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像她的哥哥?又或者,那时的他,真的有那么像她哥吗? 秋景浓扬头去看那一弯半月,那人也是如月般清辉四溢,耀眼夺目。 叶瑾,有点想你。 陆栎将她安排在一处偏院,虽然偏了点,却离陆葭伊的绣楼极近,秋景浓本就不想引人耳目,因此十分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