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在一旁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见她稍稍缓和了才轻声问:“姑娘,奴婢仔细观察了这些兵士,个个儿都瞧不出异样来。那颉巽可汗当真在其中吗?那些兵士哪个也不像是他本人啊。” 苏简默不作声。她这一路上也在暗中观察,却终无所获,此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蒋武呢?”苏简问。 蒹葭回道:“蒋护卫隐藏在暗处,他武艺高强,蛮夷众人想来不会发现他的踪迹。不过只要姑娘一声令下,他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生擒颉巽可汗。” 苏简点了点头:“先别慌,再等等看。直觉告诉她,这条迎亲的队伍并不寻常,那颉巽可汗很可能就藏匿在其中。”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旋即三位婢女掀开帘子一一走进来。她们穿着自己国家特有的服饰,紫色的轻纱从额头开始向后将墨发遮了个严实,在后面打了个结,上面又有珠宝做点缀。前面白色烟罗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妆容精致浓密的大眼睛。 身上穿着紫衣裙,衣裙松松散散却又很密实,连颈间的肌肤都不曾露出半分。放眼望过去时,倒像是用床账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端和公主殿下,我等进来服侍您。”为首的一名女子说话道。 蒹葭甚为不悦地瞪了她们一眼,什么服饰,简直跟进来监视她们没什么两样。 苏简倒是神色如常,对着那三名侍女微微颔首:“有劳了。” * * * * * * * * * * * * * * * 几日后 穆焕率领大军赶回长安,待听闻苏简已随着迎亲的车队离开时气得大发雷霆。他连王府都没来得及回,直接策马奔赴皇宫。 彼时太后正倚在贵妃榻上打盹儿,她许是做了什么美梦,睡觉时唇角都噙着一抹笑意。 恍惚间,她觉得有什么冰凉之物挑起了自己的下巴,她侧头想要躲开,下颌却好似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一股血腥味儿冲击着她的鼻端,她疼得蹙了蹙眉头,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太后睁开眼的一刹那,穆焕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上长剑未收,锋锐的尖端因割破了她如雪的肌肤,此刻已染上点点血迹,殷红夺目。 迎上穆焕那双凛冽的目光,太后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眼中明显有了惧意,却又佯装欣喜道:“王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说要到二月份吗?也不提前快马回来报个信儿,也好让哀家亲自去迎。” 穆焕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手里的长剑逼近她几分:“别以为你是当朝太后我便杀你不得,我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顷刻间让你永堕地狱,万劫不复!” 他的话冰冷无情,眸中杀机暗浮,太后脊背一阵发凉,却佯装镇定:“王爷是因为端和公主和亲一事来跟哀家吵架吗?蛮夷大军入侵,王爷你又远在边陲,哀家别无他法只好和众卿家商议和亲。端和公主是荊启太子替其父选中的,你让哀家怎么做?” 穆焕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倒是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合着此事乃是你不得已而为之?” 他说着不等太后回答,从胸前摸出一封书信甩在她的脸上:“既如此,那么就请太后解释一下这些书信是怎么回事。” 太后看到书信面色大变,这是她几日前写给荊启太子的,内容是穆焕得知此事必然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让他们速速前进,莫要耽搁了行程。 太后顿时有了惧意,语气也放软了些:“你听我说,我只是怕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百姓……” 穆焕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我,你自己心里什么龌龊想法自己清楚。以前念及你是陛下生母,本王不跟你计较,没想到你敢如此设计本王!” 眼看着他怒极之下剑已划破她颈间的雪肌,外面得知消息的小皇帝匆匆赶来:“穆叔叔!” 穆焕手上动作微滞,却并未回头。 小皇帝面露急切地过来抓住了他身上铠甲的一角:“穆叔叔,此时不是找母后发问的时候,苏姐姐已经离开长安三日了,你赶快去追,还来得及!” 方才穆焕正在气头上,如今经小皇帝一提醒顿如醍醐灌顶,他凤目微翕,冷冽的目光一点点收紧。默了片刻,他收起手中长剑,说出的话比帝王还要有三分魄力:“此事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后娘娘好自为之!” 眼见他阔步出了大殿,太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面色早已惨如白纸,颈间的血还在淌着她却浑然不觉得痛,眼中有热泪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