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写信,可咱们姑娘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回过。你说再这么下去,摄政王会不会一腔热情全没了呀?” 蒹葭望了眼内室,轻叹一声:“咱们姑娘心里怕是有王爷的,可内心深处又有道坎儿过不去,她这会儿只怕也是无措着呢。” 樱桃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坎儿?咱们姑娘和王爷都已经订了亲了,早晚都是要成亲的,如今王爷既然愿意对咱们姑娘好,姑娘照单全收不就是了?可现在王爷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姑娘这样做会不会激怒王爷啊?” 蒹葭沉思半晌,却是没回答樱桃的问题。只是突然反问道:“如今私底下也没人,你觉得咱们家侯爷和二老爷兄弟两个,哪种人才是值得托付的呢?” 樱桃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蒹葭姐姐问我这个做什么,侯爷和二老爷都能做我父亲了,我,我,我……” 蒹葭瞪她一眼:“你瞎想什么呢,我又没说让你嫁过去做小,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侯爷和二老爷这个年纪了还英武不凡,那年轻时候想必更是儒雅倜傥,让许多姑娘家求之不得的。你觉得,他们俩年轻时候哪个更讨姑娘家喜欢呢?” 樱桃得知蒹葭姐姐不是让自己去做小,总算是放了心,倒也仔仔细细去想这个问题了:“侯爷身为长子,承袭老侯爷的爵位,又素来稳重老练,英气逼人。至于二老爷文采斐然,颇具书生之气,现如今又得圣上重用,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侯爷尚武,二老爷善文,也算是各有所长嘛。” 说到这儿,樱桃突然转了方向,又道:“不过若论起哪个更适合做夫君,应该必是二老爷无疑了,二老爷简直将二夫人捧入了掌心,可反观咱们侯爷就……” 蒹葭不免唏嘘:“世间难得有情郎,像二老爷那般有情有义,终生至死不渝的好男人这世间能有几个呢?这样的话,咱们姑娘倒是私底下没少感叹过。” 樱桃似乎有些懂了:“蒹葭姐姐,你的意思是姑娘担心王爷对她的感情不能长久,所以故意试探王爷对姑娘的耐性吗?” 蒹葭又摇头,说到底,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物?纵然不是天子却也差不了多少,难免将来妻妾成群,莺燕环身。她想,姑娘是害怕再一次错付了真心倒是有可能。有魏王前车之鉴,如今的姑娘难免小心翼翼。 再过几日便是祖母的寿诞了,这些日子苏简为了给祖母赶制寿礼,着实也累坏了,人一沾上床没多久便当真睡了去。 她醒来时,那封飞鸽传来的书信还在自己的枕边放着。 她起身坐在床沿,犹豫着拆开了书信。最近不断收到他的来信,穆焕的笔迹苏简早已了然于心,此刻一看便知是他亲笔书写: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苏简以前无意中读过这词句。 收了书信,她面上有些发烫,心中难免腹诽:这人说话未免也太露骨了些! 她穿上鞋袜下了榻,小猫也随之从榻上跳下来,在她脚踝处蹭来蹭去,嘴里软糯糯地叫唤着:“喵——” 苏简弯腰将它抱起来,脑海中又想起了他临出征那晚说过的话,一时间心上复杂难辨。 穆焕啊穆焕,你对我苏简究竟有几分认真呢?而这份认真,你又能持续多久…… 她摇摇头将那封书信收起来,走至妆奁前取下一个红木小匣子,里面平展放着几封书信和一块和田玉的玉佩。她将手里的信也放进去,落了锁,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内室。 午膳时分,苏简懒得动弹,索性在自己的皖云阁里用膳。 蒹葭和白袖她们刚摆好碗筷,苏笳却突然来了。 苏简瞧见她有些意外:“四姐姐怎么来了,今儿个你不是应该在书院念书吗?” 苏笳在她旁边坐下,哭丧着脸扯着苏简的胳膊:“阿简,我爹娘还有祖母她们今日把我的亲事给订下了。” 苏简微微一愣,怎么突然订下了。她默了须臾,问:“是那个大理寺少卿宋兆?” 苏笳点点头:“是他,可是我到现在连他的人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这个人品性如何,万一他将来对我不好怎么办?” 苏简想了想:“婚期订了吗?” “订了,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初三,说是好日子。就是因为日子定下来了,我这才被我娘派人接回来,说以后就不必去书院了,要我这几个月好生在家缝制嫁衣。”苏笳眼眶红红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