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洗漱。”白袖说着打算出去打热水。 “回来!”苏筠厉声呵斥一句,吓得两位小姑娘僵在那儿顿时不敢动了。 苏筠瞥她俩一眼,转身回内室,在妆奁前坐下。两个丫头胆战心惊地跟着过去,樱桃哭丧着脸道:“姑娘,奴婢就是今儿早上听几个丫鬟碎了一句嘴,以后奴婢再也不乱说话了。” 苏筠拿篦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淡淡问:“我方才听你说父亲和母亲起了争吵?怎么回事?” 樱桃低着头不敢说话。 苏筠沉声道:“让你说你便说,方才不是说得挺起劲儿的吗?” 樱桃不敢违抗,只得将早上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今儿个早上奴婢听太太院儿里的香桃说,昨晚上太太和侯爷起了争执,侯爷一气之下去了静姨娘那儿,太太当晚气得在屋里摔东西。今儿个早上,太太看香桃给她簪的发簪不顺眼,随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脸上都被指甲刮出血来了。” 苏筠听了心下冷笑,她和祖母刚回来他们俩便吵架了,依着她对这位继母的了解,昨晚他们吵了什么也能猜出一二来。 方氏嫁入侯府以来,父亲对她一直算不错的,只怕宠的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昨日祖母数落了她,她以为晚上跟父亲盖一条被子,父亲就会向着她,只怕说了什么祖母的不是。 她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在父亲心里的地位了,当着丈夫的面说婆婆的不是,任哪个有些头脑的妻子都干不出这等事来,何况父亲和祖母这种患难母子? 祖父白衣出身,年轻时没少在外征战。还未博得功名之时,家里很穷。母亲一个人拉扯父亲和二叔,吃了很多苦,也没少被人欺负。 直到后来祖父立下大功,被先帝封为武陵侯,她们苏家才算在这长安城立住了脚跟。 这些自从苏家富贵以后便没人提起过,想必父亲也不会跟方氏细说那些艰辛的过往。苏筠也是几年前发现祖母在慈云庵,时常去看她,久而久之才从祖母那里听得一些。 父亲和祖母的母子之情,可不是方氏随随便便就能撼动的。父亲即便再钟意方氏,也不会容忍她在自己跟前说亲娘的不是。 婆媳之争,千古难题,这回她倒要看看父亲和方氏两个人如何应对。 见苏筠不说话,樱桃只当她是生气了,忙跪了下去:“姑娘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瞎打听了,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苏筠看她一眼:“不,以后你在外面若是再听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她让樱桃在自己身边,看重的就是她的那双耳朵,若这个耳朵以后不打听事儿了,那她还留着做什么? 若说伺候她,她要一个白袖足够了。当初蒹葭一个人还不是把她伺候得好好的? 想到蒹葭,苏筠的神色黯淡几分。那丫头打小就跟着她,说是主仆,却又胜似姐妹,在她心里比苏筱和苏简都要亲切的。如今她死了,不知道蒹葭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现在是有心无力,无法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侍奉。只盼望着苏筱不要殃及池鱼,留她一条性命。 樱桃没料到自家主子是这个态度,顿时欢喜非常,一个劲儿地叩首谢恩。 苏筠看她一眼,笑道:“行了,你们俩别傻站着了,赶快给我梳头吧,待会儿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 * * * * * * * * * * * * * * * 苏筠到瑞安堂的时候,方氏也在。 经过一个晚上被苏鸿祯的冷落,方氏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一般,如今可着劲儿地讨好着老太太。不过老太太似乎对她的刻意奉承不大放在心上,全程脸上都没什么笑脸。 直到看见苏筠进来,她才笑着唤了一声:“阿简来了,快,到祖母这儿来。” 苏筠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走到老太太跟前儿去。 方氏看到女儿,似是瞧见了救星一半,笑着道:“阿简怎么起得这般早,可真是孝顺祖母,以前你祖母没在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早起过。” 方氏这话意思很明显,既恭维了老太太,又连带着夸一夸自己的女儿的。 虽然昨日母女两个在皖云阁闹得不快,但在方氏看来,她这个女儿素来就是这个倔脾气,是她平日里给惯出来的能有什么法子?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女儿到底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管什么时候,那也都是向着自己的。 因而,她并没将昨日的争吵放在心上。 但苏筠可就不这么认为了,听着方氏的这番话,她莞尔一笑,仰头看着祖母。 便听老太太毫不留情面地道:“以前这孩子什么样的性子,那也是你教出来的。你嫁进我们苏家也不少年头了,这府里内务打理的如何我是不知道,不过,这苏筱和苏简被你教育的不成样子,却是你的过失。阿简现在能变得乖巧懂事,那也是这段时间没有你这个娘在身边纵容的缘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