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使唤丫头婆子的少爷,是主子。 翠玉本以为方沉碧并不会跟蒋煦提起烧香这码事,见她说了倒为她捏一把汗,生怕性情阴晴不定的蒋煦一口拒绝,可到头来却又是猜错,蒋煦分明是心情愉悦的给了假,真是让翠玉想也想不到方沉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今日方沉碧穿了一套鹅黄色的缎面棉袍,身上裹着赤色翻毛厚袄,远远从院子深处走过来。卓安本是一早就在这条从慈恩园往前院的路上守着的,见人似乎正往这边走,喜滋滋的往前跑,见了等得无聊倚在漆柱边的蒋悦然小声道:“少爷,来了,人过来了。” 蒋悦然早就等得不耐烦,一听卓安这话,乐得赶紧翻过鹅颈靠蹲在桂树后面朝小路另一端张望,卓安跟着翻过去随在蒋悦然身边,谄媚道:“少爷,您说夫人能答应让您出府吗?” 蒋悦然挑眉,满脸自信:“若是不扯着她,我娘反倒不乐意让我出去了,她定是觉得我肯定拿陪方沉碧烧香做借口,出去撒欢儿才是真格的,适逢她在里头这一算计,也算给我个台阶,又让方沉碧安下心来在府里带下去,不是两全其美吗?” 卓安听着犯了糊涂,又问:“难道少爷不是打算出去放风,是真的要陪着小姐去庙里上香?” 蒋悦然一怔,暗恼自己说走了嘴,而后狠狠拍了卓安脑袋一巴掌,斥道:“蠢物,我一个男人家的陪女人上香去干嘛,这还用问?” “那……”卓安还是不懂,本准备再问问,可见蒋悦然横眉冷对的模样,什么好奇也都吞尽肚子里去了,再挪眼一瞧,猛地摇蒋悦然胳膊:“少爷,人来了,到跟前了。” 主仆两人这才站起身,佯装正打廊子那头过来,稳稳的下了台阶朝前头两人招呼:“方沉碧。” 方沉碧和翠玉听见人唤,连忙调了头瞧,但见是蒋悦然,于是面上带笑:“是你,打哪过来的,怎从这廊子里穿过来的?” 蒋悦然被问怔住,这条廊子本不是通向他的含春园,而是从蒋丛的浅云苑直接通过来的,他一大早不从自己院子出来,倒是从平日里最厌的蒋丛院子过来,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卓安倒也机灵,忙道:“少爷养的虎皮鹦鹉早晨飞不见了,这不满院子的找呢,小姐,您可看见过没有?我家少爷平素最喜那鹦鹉,可是舍不得呢。” 方沉碧摇摇头:“那鸟儿若是飞不见了可是活不了的,本就是屋子里养着的娇贵物。” 卓安跟着道:“可不是,白白养了那么久了。”说罢提身走向翠红:“我说翠红姐,几日不见, 你怎的容光焕发的,倒是小姐屋子里给了你什么好吃好喝的,把你养得越□□亮了。” 翠玉杯卓安甜嘴蜜舌说的满脸笑容,便跟着打前边先走,方沉碧和蒋悦然跟在后面。 “卓安一早给你带的话,你可知晓了?” 方沉碧点点头,神色暗了暗:“你怎么知晓我奶奶害病这事,院子里都没人跟我说一声,若不是你说我还不知晓。” 说到这蒋悦然倒是心虚起来,话说这也是卓安无意间听老太太屋子里传出来的,人究竟怎样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带话过来的人道:无大碍,只是烧的身子沉了,躺了几日。 他回头便真的半路拦着人家问个没完,再跑到大夫人屋子里说起烧香这等子虚乌有的假话出来。可见了方沉碧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就连他也看得出,奶奶和娘都不想告诉方沉碧这事,只当着传开了没办法,只能顺着她意思走,做个人情。 “方沉碧,我是不是很厉害,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蒋悦然拍拍胸脯,自命不凡的朝着方沉碧使劲儿鼓吹自己,方沉碧瞧他弯弯嘴角:“的确很厉害。” 便是她也十分清楚,入了蒋家就算是成了这里的人,当家的本就不乐意让她跟家里还有太多牵连,若是能给面子通融些已是不易了,而蒋悦然知晓这事,显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不问也猜得出。 “我听说城北有座福音寺,据说灵得很,你就去这座里拜拜吧。”方沉碧点点头,可她心里却是再想着另一桩事。 用过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