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晕船,这时却突觉恶心感涌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船会摇晃的如此厉害? 在又是一下头撞在舱壁上疼得眼冒金星后,我决定冒险出去看一下。因为外面传来的人声很杂乱,语音里带了惊惶。当我慢慢从狭隘空间里冒出个头凝目看向舱门外时,眼睛越瞪越大,明明是白天,居然昏暗如夜,而呼呼的风声如鬼泣般,果真暴风雨来临了。 心头猛的一抽,高城是这艘船的领航人,他又懂那航船技术,会不会这时候正在外面救险?想到这我就再也无法安定了,正要抽身而出时,船突然一个大翻转,我控制不住身体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在某处,下一瞬疼痛蔓延,没过神经系统,颓然而摔回狭隘空间里。之后迷离的意识仍在,可是却再无力起身,只觉身体犹如飘在江面上,随风而起,随浪而跌。 砰然而响声,如一把铁锤敲击耳膜,连我尚存的丁点意识都震了震。钝钝地想:真的灾难来临了,祈求他能安然渡劫。可依稀听到有人声就在近处,集中了精神去听,高城那熟悉沉暗的嗓音传来:“给我把那处拆了。” “拆……拆了?”有人惊愕。 落景寒的沉怒声:“让你们拆就拆,哪那么多废话。” 本还混饨地想是让拆哪,可当顶上硬纸板被掀开,光亮将我遁于无形时,终于明白。 倒抽凉气声从上传来:“这里面怎么会有个……小孩?” 缩骨之后我的身形确实如同十岁孩子,否则这么狭小的空间也容不下我。随着乒乒乓乓声而至,那本是横档在我身前的一个机器,竟被生生拆卸了。 迷离的视线中黑影突然欺近,即使只剩了一条眼缝,但单单是那轮廓就辨认出是高城。身体一轻,距离拉近,是被抱了起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夹藏了什么,我待仔细分辨却意识一沉,眼皮轻轻阖上了。 之后只感到身体在移动,被抱着走了一段路,放下。来来去去似有人在耳旁说话,也听不清,后又觉有人在捧我的头,痛与麻再度蔓入神经,我遁入浑噩。 等有意识时也不知过去多久,睁眼就见高城坐在旁边。他敛转目看过来,低问:“醒了?”我不答,避开着他的视线,听他又道:“让你早上跟谢锐报到为什么没去?现在你的头受伤了,暂时停止船务工作吧。” 我把目光定在某处,沙着嗓子说:“既然早被你看穿了,何必还装呢。” 他默了一瞬,答:“既然你想玩这个游戏,那就陪你玩。” 就是再傻也在暴风雨来临他出现在底舱那一幕后,明白他其实早已洞悉一切。干涩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的答案让我无言以对:“上船时。” 也就是说……从头至尾,他都知道我在船上?心头一掠动,顿然而悟,气息!之前无论他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依凭气息辨认出我,哪怕是几乎至狂时;而今我们身体里互留着对方的血液,感应我就等同于感应他自己,如何可能辨识不出来? 好吧,我真是“煞费苦心”了,又是易容又是改变声音,还缩骨藏匿那狭小空间多日。是那一月沉顿的连脑子都锈掉了,才会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还心安理得,不,是自欺欺人地以为与高城面对面时还能不被认出。 第243章 照片 翻转过身将自己蜷曲起,抬手欲盖住眼睛避开他那始终不离的视线时又是一怔,手、臂都是正常大小与长短,垂眸而下,身体与腿亦然,可明明记得在昏沉前我缩骨成孩童大小被他抱起的,为何现在…… “在你昏睡时帮你把缩进的骨恢复过来了,以后别长时间使用缩骨术了,会对你的骨骼有影响。”高城在耳旁轻道。我惊转过头,看进他黑眸中,“你怎么能帮我恢复?”这缩骨术必须得是我自身气息调度才可以缩进和伸展的啊。 他回以我一句轻描淡写:“很难吗?既然我们气息相随,自然就能感受你使用缩骨术时的气息运转了。只需按照那次序替你运气就可以了。” 我已听得惊愕,绝没想到还有这种。意思就是我每次缩骨时,气行于身四周各处,他与我隔了距离也是能感受到?这岂不是比之前能遁入我思维空间更深一层?疑惑太多了,我忍不住询问:“那是不是以后无论我想什么你都能感应?然后……你也会缩骨术了?” “理论上是,但也与空间距离有关,并且必须得我主动想要去感应。至于缩骨术,即使知道气息如何运转,我的骨已成型,不可能像你那样伸缩自如了。” 视线划转向他的长臂,想象了下,庆幸他不会缩骨术,否则若他这么高的个子缩成孩童,痛苦显然。释疑之后,似乎没什么可再讨论的,只剩……“那天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答案早已分析透彻,还是想听他说。 但听他沉暗了声道:“以为一时的离别是为长久的未来,可当时光延长,总觉得望不见、摸不着的时候,全世界都可耻地趁我不在亏待了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