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那双血红的眸子,以及性格里带了的邪性与戾气,完全毫无遮掩。因为是梦境,所以影像跳跃常有,一晃神后就突然遁入了黑夜,且我走在林中,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诶,你在不在?”我在黑暗中探问,却很小声。隐约明白我是在找他,但并无人声回应,又走了一段我重复刚才的问题,这次声刚落就见一道黑影迅猛扑来,将我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层自主意识滋生:这样扑击的方式,原来是他的老习惯。 而此时鼻间闻到沉浓的血腥气正来自他,听到自己在问:“你没事吧?”看不清人,只看到那双妖冶的眸闪着诡异的光,粗重的呼吸里尽显戾气,他很狂躁,仅从那扣住我手腕的力量就能判断了。但听他嘴里却冷凉而道:“能有什么事?那几个老家伙以为合起来就能制服我,还给老子放冷枪,哼,我会加倍还回去的。” “你别吹了,长官他们都很厉害的。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叫你早点走,你不听。” 又是重重冷哼,不屑之极我所言,可下一秒突的整个人重量砸下来,头沉沉地歪倒在我耳侧。愣了半刻才明白,他昏过去了。 梦境中止,意识迅速抽离回到现实,竟然所处情形与最后一个梦境几乎相同。只是我与他都换了时空与地点,而这时的他也只是睡着并非昏厥过去。 心中猛的一顿,他?!涩涩麻麻的感觉从身体里钻出,蔓延各处,等那层褪去后,就是说不出的刺疼,遍布周身。 一年了,我从没想过他。这是实话。 因为懂一些心理学,知道那块顽疤一直在,不管晾多久只要触碰到,还是会自动撕裂开来,然后,生疼。告诉自己,无论喜欢还是爱,当该结束时就结束。也告诉自己,无论曾经还是在孤岛上,他对你好是存了目的、利用、谎言,不要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多与众不同,因为他是这世间最好的心理大师,掌控人性就像吃饭那么简单。 他捏住了我所有的软肋以及命脉,他听我说过喜欢和爱,却从没回应过来,其实早就已经把答案摊开在那了。所以,他在决定舍弃和离开时,可以走得没有犹豫。 最后一次这么想他时,我对自己说,假如将来有一天真的如他所言再见,那么我一定会对他说:高城,我不喜欢你,从来。 当感官知觉凌驾意识,脑子无法作判断,仅仅是那敏感的危机意识感应到危险的存在,就已经心有所感,却偏执地往猛兽身上去想。可现实是,迅猛的一扑,与曾经、梦中一般动作,避无可避,只能让感官跟随了意识一起沉沦,却赤裸裸地梦见少年时。 到这时,我还能怎么逃避说身上伏着的这个人不是他? 轻叹,意识回来了,感官知觉也在,眼睛睁开了,我空洞地的瞪着黑暗顶上。 至始至终脑中都是空白的,本能的呼吸,尽管被完全压制着变得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伏在身上的人终于动了,最先异常的是气息,明显的一敛,几乎感觉不到脖颈间还有异样。转而他抬起了头,没有像曾经那般戴了夜视镜的绿眸,整个与黑暗融为一体,却不能忽视那强烈的目光盯在我脸上。 等着他开口,讽刺地想会不会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但过了足有两分钟,空间沉寂到压抑,始终没声音穿透耳膜。我张了张口,苦笑,曲心画的药剂太强,出不来声。看来我想一见面就把那句话掷地有声地丢给他这计划,是夭折了。 身上一轻,沉伏的重量退开了,不过他人没离开,而是坐在身旁沉默不语。 有些讽刺的好笑,原来再见是相对无言。唇有些干燥,我刚轻抿了下,就觉微凉的指尖突然触在脖上,身体僵住。眸光禁不住移转,感觉那处指腹在寻找什么,随后就反复摩挲着。我愣了半响才明白,他抚触的是颈动脉,一下背脊有些凉。 之前在重遇他的冲击里,意识回来了也不曾多想,到此时才发觉他的异常。 头顶传来动静,我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块方板被抽,光照直射进来,立即幽黑的空间变亮了。我的眼睛受不住这突然的强光,本能地闭上了眼。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