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一种形式,挺有仪式感——你将永远与我共吻这世间任何。 当初魏北对沈南逸确实揣了点金钱以外的东西——他实在太倾慕他的才华,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可他后来清醒了,彻彻底底。 魏北洗净身上泡沫,舌尖品着雪茄遗留的香味。他瞥一眼沈南逸,将视线落在玻璃门上。 “你也不用急着赶我走,还有一年。” “钱我没要够,赖着也不走。” 沈南逸打笑,嚼出一点孩子气。他始终稳稳当当,始终能揣摩魏北的心思。于是从来不急,很少像之前在雪地里,魏北松手时那样慌。 “你要多少我都给,但也得看值不值当。有没有什么新花样,让我爽不爽。” “问你有没有情人,没其他意思。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刚才想,你和谁交往、上床,我都不该干涉。以后我不会再问,但你要搞清楚,这个接盘侠是否稳妥。” 潜台词是你对我可有可无,要走也就走,出于好心,我还是得嘱咐你慧眼识人。 老姜辛辣。 这一口呛得魏北眼眶发红,他嗤笑几声,“南哥,你不要太关心我。” “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 “倒也不是完全没意思,”沈南逸刚要走出浴室,他的浴袍半敞,露出整片胸肌。 他说:“我——” 魏北就关了水龙头。想要将后半句听个清清楚楚。 沈南逸却似语言系统忽然失灵,他拉着门把手,皱眉。 ——我其实差一点会爱上你。 不是这句。这不对。要表达的核心意思不对。 魏北没留意自己双拳紧握,年轻的脸上泄露了紧张。沈南逸回头看他,只一眼,像透过魏北去看其他什么人。 爱与不爱。这话题未免太沉重。他沈南逸也有爱不起的时候。 谁没年轻过,谁没冲动挣扎过。那些年炽热、滚烫、无悔的一颗真心也曾拿出来献世。最后收场,却是他祝他年少有为。 沈南逸认为自己处在边缘,有时作家要站在边缘去审视世界,审视制度。而边缘以下或许是深渊,深渊太黑。那人走的时候,他也曾挽留。是否痛苦,应当还是有。 只是年代太久远,当时的场景、面容、前因后果已记不太清。唯有那种后劲绵长的悲伤,像插在根骨里的钢针,发了锈,抽走时血肉模糊。 经年以后一旦下雨,它便隐隐作痛。 魏北说得有点僭越,聪明人说话是有深意。我怕你对我有意思,那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 说出口,甚至有一瞬后悔。如果时间能拨回,他会沉默,但没有如果。 沈南逸恍惚几秒,从记忆中拔出。他看了魏北一眼,很长、很深、很有含义。 “魏北,给你一个建议。明年你离开我,不要立即投入下家的怀里。” “年轻人要去看看更广阔的东西,比如飞过峡谷,潜入深海。然后你会发现,生与死,爱与恨,得与失,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爱不爱的,一点也不重要。 魏北洗澡出去时,沈南逸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电话。语气不太好,应该是和编辑产生争执。 那头声音挺大,魏北上床,勉强听清。 “沈爷,我哥。我知道您才高八斗,视角新颖。写别人之不敢写,说些话都是要杀头的。反正你不怕,可我怕啊。上回有本审批没通过,说是哪些关键词有问题,这他妈直接扔进黑名单。南哥你改一下稿子,行不行。” “上回我进局子喝过茶,下次再去喝,也无妨。”沈南逸说话懒洋洋的,见魏北靠过来,便抬手伸进他的睡衣。指尖带有薄茧,揉擦魏北细腻的后颈。像提着一只猫,弄着一只宠物。 “实在不能出版就算了,你给我发回来。” “沈爷,您不要这个钱吃饭,我干这行的,我还有一家子需要养活。谁都知道你的书本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