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几乎不敢置信,“你怎舍得将我送进宫去?” 纵使他不喜欢她,又怎么舍得送她入宫?! 从他步上青云路的那一日开始,他便在全心全意地回报邵家。 大宅良田,宝马香车,婢女仆人,哪怕后来父亲替旁支的堂哥求了官位,他都有求必应,办得妥妥当当。 为何她只求他喜欢自己,娶了自己,他却宁可送她入宫。 “表哥,圣上如今一把年纪,他的儿子比我的岁数都大,你怎么忍心?!”邵玉媛想到此处愈发不能接受。 “你不记得了吗?我父亲待你有恩的……”她说。 “正是世叔待我有恩,所以我对邵家有求必应。”齐琅说道,“你忘记了吗?那年我正在上升的紧要时候,世叔让我安排他旁支子弟做官,我应了,之后在那一年我如履薄冰,连降两阶,都不曾违背过世叔的想法。” “难道世叔没有对你说过,他希望你成为人上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一身荣耀?”齐琅问她,“除了送你进宫,让你做圣上的妃嫔,我别无他法。” “不可能,我爹是想让你娶我的……”邵玉媛忍着眼泪说道。 齐琅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语气平淡,可其中意思却令人彻骨生寒。 “可我不想娶你,又要满足世叔的愿望,自然要想办法。” 邵玉媛顿时一僵。 当年邵流海被奸人所害,双膝以下尽废,他周折来到齐琅的家乡无人相助,便劝说齐琅一道回京。 之后齐琅便寄居在对方家中,他亦拿出积蓄来给邵夫人治病,一直到他一举高中,他都不曾亏待过他们。 终有一日,邵流海还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用他女儿来绑定他一辈子,耗尽了齐琅最后丁点耐性。 “你若是不想进宫,我自会去将你的名单划掉。”他说道,“只是这是最后一个愿望了。” 他离开内室。 邵玉媛怔怔地跪伏在床边,掌心的血印在床上,触目惊心。 隔日,丫鬟聚在廊庑下窃窃私语。 采薇路过的时候与她们聊了几句,不料越聊眉头就皱得越紧。 片刻她就跑了回来。 “夫人,我今日听闻了一件不好的事情。”采薇低声说道。 “什么事情?”姜媞垂眸做着刺绣,已然习惯了采薇咋咋呼呼的性子。 “我听闻昨天晚上媛姑娘进了咱们爷的屋子里去了。”采薇道:“今天早上洗衣服的丫鬟洗了一条带血的床单,原来是大人屋子里的……” 姜媞动作一顿,愣了片刻。 一个年轻的少女进入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见了红……总不至于是拿枪动刀打了一架吧?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姜媞说道。 采薇见她神情淡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只是很快她便眼尖地看见姜媞手中的针刺入了指尖,对方竟还丝毫没有察觉到。 “哎呀,夫人,你的手!”采薇大喊。 姜媞抬手忽然牵扯出刺痛,才发觉针扎进了肉里。 她忙拔/出来,采薇拿帕子给她手指包上,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责备。 “夫人真是太不小心了。”她低声抱怨了两句。 姜媞见她紧张,只能露出抹苦笑。 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做出错事来。 这件事情暂且抛到脑后不提,便是余下的日子邵玉媛忽然就变得安分守己了许多,再没有旁的闲话了。 这日管家过来告诉姜媞,外府应忠侯夫人在京都大街上开了一家珍宝斋。 那铺子极大,从发饰花钿到胭脂水粉香露,还有一些罕见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应忠侯夫人广发请帖,认识的多半早就约好了,不认识的,但凡朝中叫得上名号的,她都托人送了一份帖子,邀请对方家中女眷。 这样的事情齐琅当然不会去应付,管家直接将帖子交给姜媞。 姜媞拿着帖子正犹疑,采薇道:“夫人家里那些首饰都不喜欢,不如自己出去看看,奴婢也好沾沾光,可以过个眼瘾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