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显露出半点困劲,就听她母后一锤定音道:“既然天命姻缘已定,你们又情投意合,我们就明天返回凤凰宫,找个日子商议婚期吧。” 这句话传入耳朵,像是在聆听天籁。 宁瑟心弦一松,暗自庆幸她有母后,不然弄到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殊月还想说点什么,但因他母后已经发了话,他断不能反唇相讥,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这晚清岑临走时,不仅留下了聘礼的书单,还用了岳父岳母的尊称,告辞的话也说得殷切朴实,奕和仙帝闻声一愣,但见他态度端正,言辞又挑不出错,倒是没有为难他。 三更天的凌晨,庭中夜色已深。 宁瑟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襟危坐,面前还摆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她似乎并没有睡觉的打算,目不转睛地望向坐在对面的清岑。 “只要我母后发了话,父王和哥哥都不会反对的。”宁瑟端起茶盏,高兴的像是一条要娶媳妇的光棍,她兀自酝酿了片刻,真心实意道:“我哥哥之前讲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啊,他有他的考量,我有我的想法,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只想尽我所能对你好。” 她一手举着杯子,另一只手撑着腮帮,脸上皮肤凝白如雪脂,又像丰润无暇的美玉,殿中灯色落下来,立刻映出淡米分的珠光。 “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么?”清岑看了她一阵,忽而道:“尽我所能对你好,照顾你,珍惜你,疼爱你。” 宁瑟立即愕然,缓了片刻更是惊喜交加,她有些克制不住的欢快,还想听清岑说更多的话,于是循循善诱道:“还有呢,你想不想和我讲点别的?” 桌前架了一顶茶炉,那炉底浸在火苗中,内里茶水烧得正旺。 清岑在茶道上似乎颇有一番造诣,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分外赏心悦目,不过宁瑟的话音落后,他将手里的茶壶放到一边,实话实说道:“很想,你坐过来。” 宁瑟将他端详了一小会,忍不住擦了一把口水,然后搬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摸了摸他的手。 清岑侧目看她,落落大方任她轻薄,没过多久又道:“两个月前,你获封上仙之位,负责掌管南岭一带的火海,下个月将有一场火海的海啸,可要我派人代你去一趟南岭?” 宁瑟捂着清岑的手,满怀热枕地摩挲两下,有理有据道:“在其位谋其政,我有了上仙的仙阶,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 早在两个多月以前,奕和仙帝上书当今天帝,委婉表达了想给女儿谋个仙阶的愿望,天帝陛下当即表示他很理解,隔日就颁下了一封诏书,再次日宁瑟就成了天界的新晋上仙。 宁瑟上仙在天界有些名气,倒不是因为她身世好又长得美,而是因为她司责的地域在南岭火海。 天帝的本意是想让宁瑟赋个闲职,但她自己挑中了南岭,奕和仙帝也没有什么异议。 南岭其实是个仙气充沛的地方,不过从来没有神仙旅居此地,那里一年到头天火连绵,苍穹之上遍布烟云。 每隔几年,南岭火海都会突发海啸,倘若放任自流不加看管,火势将会危及临近的地界。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天帝便会派遣一群擅长控火的神仙,亲临南岭疏散火情,如今因为有了生来御火的宁瑟上仙,这个任务也就全部交给了她。 这并非轻松的差事,但是宁瑟乐意效劳,且因她生为凤凰王族,再凶猛的天火也伤不到她。 “往返只要一个月。”宁瑟抬头望着清岑,分外高兴道:“也许等我回来,我们就能成婚了。” 清岑见她如此高兴,心情也跟着变好,但念及她今晚所言,他还是开门见山道:“你的父母和哥哥,大概都觉得你已经有了,他们会让你去南岭么?” 宁瑟原本贴近了清岑,而且双手捧住他的一只手,她的手指从他的掌心往下抚弄,正摸他摸在兴头上,乍一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嗡”了一声,久久回不了神。 清岑犹自淡定地倒茶,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殿中灯影流灿,茶水熏染了一段浅香,那雾气像是水浪烟波,蒸腾着缭绕在宽大的衣袖间。 衣袖上镌刻着繁复难描的暗纹,显然是天界神尊才有的特征。 宁瑟思索了半晌,低头瞧着清岑的袖子,又望向了他的手,诚然他的手也长得很好看,宁瑟很早以前就觉得,光是这手她都能玩很久。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阵,宁瑟猛地一拍大腿,豁然开朗道:“我今晚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有回旋的余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