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深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黑眸,这人的锋利之气一下子少了。 墨黑的柳叶眉恰好到处,不宽不窄,挺挺的鼻子高高的,就像笔直的山峰,往下面就是那唇…… 看着他的唇,她不免想起那一日,脸上一红,不敢细想,只能拼命地想其他,一时想起了昨晚,不免纳闷,他在宫里遇到了什么,皇上是不是责罚他了,为什么回来后一声不吭地站在她床前看。 正想着,闭着眼睛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的,顾穗儿被吓了一下。 她是距离他极近地凝视着他的,如今他突然张开了眼睛,睡着的那个毫无防备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天威严清冷的人儿。 距离他这么近,她心虚,也胆颤。 默了好半晌,她慢腾腾地往后缩。 他伸手,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逃。 于是她的身形被定住,两个人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那双眼睛幽深得仿佛望不到底的寒潭,就这么极近距离地看着,顾穗儿简直觉得自己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 她咬唇,窘迫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 萧珩其实早就醒了,他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而已。 身边的软玉温香让他想一直躺在那里。 后来她醒来了,躺旁边偷偷地看他,也是知道的。 突然睁开眼睛,不是想吓她,而是就想看看她。 如今见她湿漉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细白的牙咬着润红的唇儿,好生无辜又娇憨的模样,让他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但是她怀着身子,他什么都不敢做。 凝着她耳边一抹秀美的绯红片刻,他终于起身:“不早了,起来用膳吧。” 顾穗儿之前看他眼里好像要冒火,正心跳砰砰面红耳热,没想到他忽然面上淡了下来,忙点头:“唔……好。” 这时就见萧珩开始起身要穿衣。 顾穗儿一见,突然想起,自己是应该服侍萧珩的人,她是不是应该给萧珩穿衣裳啊? 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穿,如果安嬷嬷在,指点一下她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求助地望向屋外。 只可惜,安嬷嬷不在。 这时候萧珩已经下榻,取来了旁边的宽袍。 顾穗儿硬着头皮凑上去:“三爷,我伺候你穿衣裳吧。” 萧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清凌凌雾濛濛的眼眸,弱骨纤形的人儿,鼓起的肚子撑着洁白的中衣,她就像晨间初初绽放的一朵秀美小花儿,细细的茎,撑不住那偌大的肚子。 却说要服侍他穿衣。 他沉默地望着她,鬼使神差并没有拒绝。 于是顾穗儿上前,先接过来他手里的长袍,展开来,试图给他套上。 可是他个子多高啊,她却是那么娇小的一个,她惦着脚尖儿才给他把左边袖子套上,之后又服侍右边, 将袖子都套上后,她开始给他系上腰带了。 可是怎么系呢,她从来没给男人系过,还有袍子里面的这个衬,应该摆哪儿呢? 她犯愁。 萧珩就这么低着头,嗅着那入鼻的淡淡馨香,看这娇弱的女人左左右右地围着自己忙乎,忙乎半天,没动作了。低头一看,她蹙着秀气的小眉头,望着自己的胸膛,好像正愁不知道如何下手,好生为难的样子。 他也没吭声,就这么看她。 终于,她眼眸一亮,好像有了想法,又要绕到他的后面去。 谁知抬脚时,却被下面的系带绊了下,她啊的低叫出声。 她就这么差点摔倒,他连忙伸手扶住。 他这么一出手,她才发现,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男人的胳膊稳若生铁,牢牢地将她纤弱的身子扶住,然后两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顾穗儿低着头,咬着唇,眼睛都不敢看萧珩。 “三爷……我没事……我继续服侍你穿衣吧?” 服侍? 萧珩凝着她,他哪里敢再让她服侍。 当下先扶着她坐下,然后利索地把袍子穿好了,再之后又把她的衣服给扯了过来。 没错,他确实是三下五除二扯过来。 “嘎?”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软薄衣裳被他抓在手里,有些羞涩,更多的是不明白。 他要干嘛? 萧珩却动手开始帮她穿衣裳了。 顾穗儿顿时变成了木头人。 他让她干嘛她就干嘛,他让她抬手,她就赶紧抬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