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待己都颇为严格的苏文修自然不会对有违规矩的事视而不见,当即就出声制止。不过当织萝回头来看时,他显然是下了一跳,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您是……元兄的表姐?” “是。吓着二位公子了,实在不好意思。”骤然被人叫住,织萝也冷静了些,向着几人微微一笑。 苏文修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玄咫道:“学生冒犯大师……” 玄咫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竖起单掌颔首一礼,示意无妨。 如此织萝不好再直挺挺地杀到山长居室去,何况这遇到的又是险些让她错认的苏文修,自然要好生询问一番。于是织萝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二位公子是去用饭么?怎的不见元阙?” 苏文修迟疑了片刻,但郭昊却是个直肠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谁知道呢?今早上小测完了他就没见了。阿修出门前还多嘴问了句他要去哪儿,但元阙什么都没说。” “或许元兄现在在屋里呢?元兄一向也是喜欢在屋里温书的。”许是觉得郭昊所说的话没的惹人担心,苏文修连忙打了个圆场。 但织萝却没理会,只是问:“也就是说你们其他人都比他先出门是么?” 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苏文修与郭昊都点了头。织萝与玄咫对视一眼,对彼此的神色都很明了——也就是说,没人说得上了元阙究竟去了何处。 不过这也不难猜,毕竟他们几人都知道,是湖里有古怪,想来他也不会去别处。 于是织萝顺带转移了话题,“二位公子,你们可曾见过山长?” 这倒是把两人问住了。其实不光是他们二人,连带周围许多路过而因美色耽搁了脚步的许多书生也犯起了嘀咕——要不是被这么问了一声,我们也忘了入院这么久却从没见到过山长的庐山真面目甚至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的事实了。 “姑娘找山长,可是有什么要事?”苏文修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也怨不得他多想,毕竟织萝带着这么几个人气势汹汹地上门,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事。何况他虽然常在书院,但也隐隐听说了玄咫的名声。一个擅长伏妖的和尚出现在自己就读的书院,仔细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呢! 织萝却没想这么多,因为……她本来就是来捉妖的。但苏文修语气不无惶恐与担忧,织萝少不得还是要解释两句:“是这样,苏公子与元阙同住一屋也有些时日了,大概也能看出……他委实读书不大好。可他的……先父临终唯一的遗愿就是要让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总不能让先人失望不是?为了此事小女子真是愁得焦头烂额。但贵书院名声在外,能有那么多学子高中,那山长也定然是有些法子的……” 只是这样一解释,苏文修便不由得想到那晚他被噩梦所困、元阙陪他夜游时所说的一番话。那样的深情款款,全然不似作伪。他说是一个极重要的女子希望他高中……等等,女子!和他亲近的还一门心思希望他好好读书的女子,可不就是织萝么?那抬出元阙的先人,多半也只是个借口吧? 苏文修想了想,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答非所问:“姑娘可有问过元兄平生所志为何?” 织萝被问得一愣,心想这和我要问的有什么关系呢?但面上却仍旧在笑,“苏公子此言小女子不甚赞同。难道一个人胸无大志,便要由着他一辈子这样下去么?” 苏文修噎了一噎,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多人围着,聊这些事不大好。玄咫便插了句话,“既然山长不爱见客,那么书院一众事宜是不是都由徐夫子全权处理?” 不等着苏文修和郭昊回答,围观的一众学子便能替他们说了,“没错,书院大小适宜皆由徐夫子定夺,山长从无只言片语的。” 织萝向玄咫轻轻点头,自然地接过话头,“那么徐夫子可是山长的亲眷?” 这一次周围的人齐齐失声,只能茫然地摇头。 苏文修回过神来,才沉声道:“学生在书院的时间不算长,实在不知山长的师承来历如何,对徐夫子所知也不多,且做学生的断没有随意打听师长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