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美冉,虽以近不惑,只那张仍然俊秀的脸,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少年风度,沉吟片刻,开口道:“再说罢,老太太也不知是几个意思,大哥那边也没个音信,咱们这做叔婶的哪能越俎代庖。” 虞家大老爷虞宗德乃今上亲封冠军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已有几个年头不曾回京。 虞宸与安王世子的婚事也有十几年了,是已故的大太太与安王妃定下的。 后来发觉五姑娘的痴傻病,大太太又因病去了,有着人情.事故上的原因,安王府一直不曾退婚。 虞府也不好上赶着嫁女儿,那边装聋作哑,府里也没主动提及,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拖着。 眼见姑娘们一年大两年小的,五姑娘耗着,这后面的姊妹可如何呢? 再者,安阳世子年近及冠,想必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可总也不来人,就不难看出那家的态度。 二太太捋一捋手巾,轻试嘴角,叹气,“咱们阿久今年也十四了,你在外走动,也品察品察些年轻后生,我一个后宅妇人,接触的总有限。” 二老爷踱步到塌上歪着,从多宝阁上抽出一本书,闲闲地看。 闻言嘴角一撇,不悦道:“那个敢打我阿久的注意,都得过老子这关。” 二老爷年青时在军营待过,也不免染些痞气,时不时冒出来。 二太太看他一眼,打趣道:“看你能把女儿留一辈子,若行,我就服了你。” 又说,“五姐儿的事,你找安王爷探探口风,问问总不为过,那丫头也是命不好,不知是哪路神仙与人过不去。” 母亲早亡,父亲又常年不在身边,想想也是真可人疼。 二老爷幽幽叹口气,夫妻俩闲话一阵家里的事,也就盥洗歇下了,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戌时三刻,落霞阁外打更的婆子走远,院子里的丫头陆续起来,洒扫的也都动了。 虞宓的大丫头云桑云柳带着小丫头将屋子里的炉火燃起来,点起熏笼,朝里头丢了两块百合香。 从衣橱里取出姑娘今日要穿的衣裙,搭在架子上烘烤,云桑轻声唤来阿繁,“去把暖阁里的大红猩猩毡拿来,等会姑娘出门要穿的。” 里里外外的收拾妥当,屋子里暖香融融。 云桑缓步走到云香木架子床边,撩起青葱云纹床帐,笑道:“姑娘,是时候起了,昨儿个不是说去瞧五姑娘,刚老太太那边来人,说是身子不爽利,今儿就免了晨安了。” 虞宓坐起来扯过床里头的靠枕,掂在背后,看丫头们忙活,呆了片刻,白净的脸上有酣睡后的红晕,呆呆愣愣地发痴。 云桑回身到床边,挂起幔子,笑道:“怎个还没动静,可是床舍不得,还要和你墨迹呢。” 虞宓趴在锦被上,笑着说,“是了,这床与我难舍难分,实在不舍抛下它,我一人去,索性我再待会儿。” 云桑是个温柔性儿,又是个手脚利索的,将落霞阁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太太、老太太都放心。 云柳却是个爽利泼辣的,听姑娘如此说,不由道:“快别赖了,姑娘起罢,平时也是个万事不要咱们操心的,就这事,总有一车的理由来搪塞。” 虞宓讪讪,摸摸鼻子,仍笑道:“好丫头,就别埋汰我了,我起了还不行。” “就是了,今儿天气好,去园子里走走,总好过整日窝屋里。”一面说,两个丫头手脚麻利,不费多少功夫,玲珑剔透的人儿便打理出来了。 两个丫头围着虞宓转,对自己的手艺也甚是满意。 虞宓瞧着双龙戏珠夔龙纹明镜里着装干净透彻的人影,点点头,“又不出门,简便些吧。” 伸手去了一支翡翠流苏燕头钗,瀑布般的墨发顺在脑后,配着青白对襟襦裙,活似一颗嫩嫩的水葱。 云柳整理好床铺,抱起藤椅上的衣物往外走,云桑从里间拿出蝇帚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