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不理他。 谢珣不敢靠近她,沉默地坐在一旁。 他终究是个少年郎,难受极了也是憋不住话的,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闷声道:“抱歉。” 没头没脑地一句道歉让姜舒窈抬头朝他看去。 “我说过会护你,结果还是让你遭了这种事。”他垂着脑袋不敢看姜舒窈。 姜舒窈看着他黑漆漆的发顶,过了几秒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得当时也是在马车上,她因林氏的事而满心酸楚憋闷,倒完苦水后,谢珣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我会护你的。” 她当时烦闷无比,并未记在心上,过了这么久,自己早已忘记了谢珣的这句话。 所以对于谢珣来说,这不是句随口的安慰,而是句承诺吗? 她忽然感觉心尖一酸,麻麻的,带点痒意,像有一支绿芽破土而出一般。 压下那股奇怪的感受,姜舒窈告诫自己别多想,周氏林氏的遭遇还不够惨吗,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千万要守住自己的心。 谢珣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再说话了,两人沉默地回到谢国公府,姜舒窈沐浴换衣后,回房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因她还在休息,丫鬟们并未点灯。 她开口唤人,白芷从外间进来,系上床帐,在她身后塞下靠垫,伺候她坐起。 白芷一向忠心,若是知道她出了事一定会担忧焦心的,可姜舒窈却并未在她脸上看到忧虑。 白芷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看,忍不住拿手蹭了蹭:“小姐,奴婢脸上沾了什么吗?” 姜舒窈摇摇头,犹豫地问:“你知道……”说了一半又忍住。 白芷并未察觉她的不对劲儿,从进来后脸上的笑意就没散过,眼睛弯成月牙,语气欢快地问:“小姐可饿了?” 姜舒窈确实是有点饿了,点头道:“我想喝粥。” 听了这话,白芷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好,喝粥好。”说完后就行礼告退,出了房门。 姜舒窈浑身酸疼,又因为今天受了惊吓失了力,干脆倚在靠垫上不想起床了。 没过一会儿外间就传来脚步声。 白芷这么快就回来,看来厨房是一直温着粥的。 她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端着粥进来的谢珣。 姜舒窈愣住。 谢珣把餐盘放在床头的矮桌上,见姜舒窈脸色恢复了,总算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白芷呢?”姜舒窈惊讶地问。 谢珣支吾了一下,转移话题:“要让丫鬟进来喂你喝粥吗?” “不用,我手又没有受伤。”她突然拍了下额头,一惊一乍道:“二嫂了,她怎么样,受伤了吗?” “二嫂受了刀伤,不过大夫说并无大碍。”见姜舒窈担忧,他仔细地回答道,“说是伤了腿,但刀口不深。” 姜舒窈不放心:“我现在去看看她吧。” 谢珣按住她的肩膀:“二嫂正歇着呢,你去干嘛,等明日再去吧。” 姜舒窈便歇了心思。 谢珣把餐盘端起来,捧到她面前:“用饭吧。” 他这个动作让姜舒窈哭笑不得:“都说了我没受伤,你至于——” 话说一半,剩下的全卡在嗓子里。 她的目光落在餐盘上,只见上面放着一碗白米粥和一碗蒸蛋,热气腾腾,冒着温暖的香气。 见她愣住,谢珣有些紧张地问:“不合口味吗?”他去看望周氏时徐氏也在,徐氏问起姜舒窈的情况,谢珣便与她多说了几句,然后徐氏就提到了姜舒窈曾说她生病时会想吃母亲做的白米粥和蒸蛋。 徐氏说姜舒窈只有吃到母亲亲手做的才安心,谢珣自不可能去襄阳伯府让林氏做了带过来,干脆自己钻厨房动手做了两碗。 姜舒窈看着谢珣,能明显才他那张面瘫脸上感受到忐忑。 她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入口。 白米粥煮得软烂,小火慢熬,直把米煮得快化掉了一般。里面搁了点碎菜叶,调味料只有盐和几滴香油,却有一种清淡的温暖美味。 谢珣忍不住问:“怎么样?” 他这般紧张,姜舒窈奇奇怪怪地看了他几眼,道:“还行吧。” 谢珣放心了,熬糊了三锅粥总算熬成功了。 姜舒窈又吃了几口,这粥真是煮得软融,入口不用嚼就已经化了,软软稠稠的,带着原汁原味的米香味和一点点芝麻油香气。 看来熬粥的人很上心,这种粥得一直站在灶边搅拌才不会糊锅。 谢珣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见她捧着碗喝了小半碗粥后,道:“吃点蒸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