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走路时有些跛脚,不过比起战死的将士们,这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众人把酒话青春、话前程、话荣誉光辉。 孟长宁笑看着他们,这份欢愉和平静来之不易。 谢锦随瞧出了她眼里的异样,附在她耳边轻道:“可是不舒服?” 孟长宁摇摇头,从她穿上战甲的那天她就知道死亡和受伤都是不可避免的,以战止战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反抗却是最尊严的活法。 秦圆死的那天,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为何要选择打仗,若是直接投降不是能有更多人活命,可以减少更多的杀戮吗?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并非所有的君主都会善待降民,至少大庆不会,大夏也未必会。 连宋城里住着的人有许多都是曾经的宋民,可是,一旦真的有战事起,他们还是会被遗弃,他们得不到大庆子民应有的待遇,而这些想法不是在位者一个人的观念,是千千万万的战胜国子民所拥有的优越感。 一旦投降就意味着失去了人权,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所有。他们将成为大夏侵略脚步下的牺牲品和可以肆意玩弄杀戮的奴隶。 所以,她要战,她不能降。 而如今看着这一室温馨,她很荣幸,她曾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时间一晃而过,已近初春。 谁也不喜欢自己满身伤痕的模样被许多人瞧见,谢锦随怕她被从前认识的人认出心中不舒服又憋着不会说出口,便在外边寻了一个小屋,时间匆忙一时间也找不到这般合适的,便租住了下来。 何况如今孟长宁恢复了女装,再住在军营也多有不便,而小屋就在明月酒馆旁,同熟悉的人在一起也能心情舒畅许多。 旁边的邻居倒是不知道这里就住着曾经的摄政王,更不知道带来的姑娘就是曾经的女战神,只道是男的俊俏,女的神秘,倒也和谐。 谢锦随在前面牵着孟长宁的手,扶着她慢慢地往前走,她如今已经能勉强走上半刻钟的时间了。 谢锦随见她满头大汗的,不由得停下脚步,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时,将人揽在怀里,用袖子给她擦汗。 “今日便先练到这里吧。” 孟长宁点头。 “呦呦呦——我一个没看见,你俩就开始不害臊起来了呢。”沈万安提着新配的药进来,故意逗这俩人道。 孟长宁还羞红了耳朵,可谢锦随如今是脸皮越来越厚了,“那沈老可莫要再看了,毕竟您老可没有媳妇儿——。” “啧啧啧——”沈万安面露嫌弃,“你就嘚瑟吧,没有我看你哪来的香喷喷的小媳妇儿!” “是是是。” 谢锦随把孟长宁放回轮椅上,推倒沈万安面前。 沈万安道:“这是我新配的药,对你的嗓子应该有用,每日一服,早晚各一次,共五帖药,若是有效便照着这个继续喝下去。” “多谢沈叔叔。” “哼——我才不是为了你。”沈万安把头一扭,“道谢时叫我沈叔,揶揄我时叫我沈老,你这小子!” 谢锦随与孟长宁对视一眼,都笑了。 沈万安受不了这两人的腻歪,赶紧起身,“我先走了。” 谢锦随蹲在孟长宁身前,把药放在旁边,然后给她捏捏腿,边话家常道:“左路过几日就要回晋州了,听说他父亲身体愈发不好,向摄政王求了恩典,可以归家了。” 孟长宁点点头,如此也好。 “对了,你可知新的摄政王是谁?你必然想不到是季林,从前他与我鬼混的时候,你还见过呢。他如今这摄政王也是当得不错,恩威并施这些个伎俩用得是炉火纯青。” 孟长宁想起那个性子有些漫不经心的人,眉眼一弯,着实想不到那样散漫的人最后竟是当了摄政王,不过又一想眼前的人也曾当过,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李九过了科举,混了个小官,到地方任职去了也是不错。”谢锦随絮絮叨叨,将这些日子的见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