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若是孟长宁想再回到战场,顶着谢家夫人的身份,以明德帝疑心深重的毛病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一丝一毫的威胁都要掐灭在这萌芽之中。 “长宁,你等等我,只需等一等,我必然会让你堂堂正正地回来,自由自在地在这晋州城活着。” 谢锦随拈起那串佛珠,举起旁边的镇纸便是猛地往佛珠上一砸,将那一颗颗通通都砸开来,然后取出里面的玄铁碎片,一块块拼凑好。 拼凑好的碎片在月光下划过玄铁独有的冷芒,落在纸面上恰是一块刻着“锦”字的玄铁令牌。 外人甚至连所谓的掌管大庆所有情报的硕阳左家,也只知道当年的锦王谢成钰身后有着先皇留下的暗部,却不知道谢成钰自己还有一批死士。 而这批死士都是由谢成钰亲自挑选并命人培养的,是留给他的儿子谢怀瑾的保命符。 自谢成钰谋反之日起,他便做好了两手打算,若是成更好,若是不成,明德帝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心知肚明,又怎能信得过他们,轻易将自己唯一的血脉留给这样一群豺狼虎豹。 而这群死士,谢怀瑾是个最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自他接手便将所有的死士都遣散了,命他们隐匿于普通人之中,过普通人的日子,若非以玄铁令召回,决不可泄露身份。 谢锦随望着眼前的玄铁令勾勾唇,当年的孩童如今都该是中年人了吧,或许有的还在有的已经去世了,比如韩温凉又或者是孟长宁的父亲孟义。 他起身打开书房的暗格从中拿出一匹帛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憋屈这么久,要做个人了。 反了反了,我家纨绔要为长宁撑起一片天了。 第48章 流放 天牢里, 已入初夏, 外面虫鸣不断,孟长宁蜷着腿靠着墙,透过那小小的方窗看着外面的世界。 算起来离自己上一次进来的时候其实才不过一年而已,可中间隔着的却是两辈子。两辈子都是这种任人宰割不由人的状态,孟长宁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长正长青在侯府, 婆母不会为难他们, 母亲在左家,左一同他主子一样, 轻易不承诺什么, 一旦承诺便绝不毁诺。 孟长宁倒是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而是……担忧谢锦随。也不知道那个笨蛋又开始怎么胡思乱想,去做些没谱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从那天她清醒着见过谢锦随之后, 孟长宁就再没有见他来过了,留下来的话梅糖是不是吃上一颗,眼见着都要见底了。 可是, 他却再没来过。 狱卒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 孟长宁笑笑, 这牢房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捅了个大娄子, 她都会以为日子是不是真的如表面这般平静。每日有吃有喝,狱卒也不为难她不上刑,除了饭菜难吃点儿,还真是养老享清福的逍遥日子, 快活似神仙。 隔壁牢房里的老头儿实在无聊,突然敲敲牢门,冲着她嘶哑道:“小姑娘,你这年纪轻轻的,做什么进来了啊?” 孟长宁冲他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和人打架了。” “哟——瞧你长得这么秀气,怎么还和人打架呢?”老人家皱着眉不解道,“就你进来了?那你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闻言,孟长宁还真的回忆了一下那天夜里的场景,颇为认真道:“重伤可能,打死应该不至于。” “啧——小姑娘下手也忒狠了些。” 孟长宁莞尔,“所以被抓进来陪您来了不是。” “嘿,你这小姑娘说话可真够不留情的,难怪你丈夫不来看你了,我看啊,肯定是被你欺负跑的。”老人家对孟长宁这嘴损的毛病表示很不高兴,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言之凿凿道。 孟长宁愣神了一下,和谢锦随拌嘴习惯了,一时间竟是改不过来了。又想起自己平日里对谢锦随的行为,记忆里好像还真的是自己老在欺负他的时候多。 “老人家,你说我是不是欺负他欺负得太狠了?”孟长宁突然有些迟疑道。 “是吧,小姑娘还是要嘴甜一些的,夫妻嘛,哪有隔夜仇,哄哄不就好了。” 老人家说到夫妻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从前的故事,孟长宁边听边思绪乱飞乱舞,也不知道谢锦随此刻在做什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