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您如今是只身一人,想同先帝双宿双飞,奴婢定不拦着。可是您如今腹中还怀有龙嗣啊!这是先帝的遗腹子,朱家仅存的一点儿血脉,难道您竟这般狠绝的带着他一起走了?” 映芝苦口婆心的跪在地上劝慰着,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娘娘几次承受不住无边的黑暗,想要绝食自裁,都被她以这个理由劝住了,拿腹中孩子说事儿,无疑是最有作用的。 可这些理由肖太后早便听的麻木了! 先帝的遗腹子固然矜贵,可是如今连先帝都死于非命,这孩子就算是她肯生下来,能活吗?谢正卿会让他活吗! 故而这回肖太后没有一点儿犹豫:“映芝,这孩子活不了,趁他尚未来到这个世上,本宫就将他带走,是他最好的结局。” “娘娘,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可一但死了就半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奴婢方才出去打水时见这坤宁宫外并无什么人把守,想来那位不是如此针对您,不如……” 映芝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声开门的动静打断了。先前的小太监是从解了禁的侧门进入,而这回开启的却是坤宁宫的大门。因着这扇大门许久不曾开启,声音特别的大。 肖太后转头向外看,透过薄而半透的窗户纸,她看到一位公公在两名宫中禁卫的夹护下,端着一个托盘往这边走来。来人是谁,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但那人手中端的托盘上却能看出是一壶酒。 “呵呵,”肖太后无惧的淡然笑笑,转过头来看着映芝,“映芝,你的忠心本宫看在眼里。但是即便你能说服本宫,也说服不了那个人。” 映芝一直跪在地上,只知有人将大门打开,但并未看到外面的情形,一时没能明白肖太后所说的话中含义。 而这时殿门口有人说话:“太后,奴才求见。” 肖太后缓缓起身,对映芝吩咐道:“映芝,去让他们迟些再进来。” “是。”映芝恭敬的应道,起身出了内殿去向外面的人转达太后的吩咐。 可当映芝打开门后看到那位公公手中所端着的东西后,一下便懵住了!那公公手中端着的乌漆盘子里,是一壶酒,和一条白绫…… “这……这是……”映芝惊吓的嘴都瓢了,又想求情,可又明白冲着他们求情是毫无用处的!这旨意定是皇上下的。 就在映芝在门口被这些东西吓傻之际,内殿传出一声痛吟,同时伴着用力撞击而发出的动静! 映芝双眼呆滞,好似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转身便往内殿跑去!却见肖太后业已躺在了内殿的一根朱漆柱子前,满额头是血…… “娘娘!”映芝悲痛欲绝的跑上前去,将肖太后抱起,自己则声音嘶哑的大哭着。 “娘娘……您为何这么傻……”边语无伦次的哭诉着,映芝也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蠢话!催命酒都送来了,娘娘即便此刻不自裁,也依旧是死路一条。娘娘不过是想选一个自己能主宰的结局。 肖太后浑浑噩噩的将眼睁开一条缝儿,往柱子看去。 朱漆的蟠龙柱子上浮绘着一条真龙,龙身以金漆描画,栩栩如生,宛在目前。肖皇后拼尽余力伸了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一条金龙,可最终也没能够到,她的手终是垂落于地,眼睛也随之阖上。 看着这一幕的那位公公叹了声气,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便转身欲走。可刚转过身去,便听得又一声撞击的声响! 回头看时,先前还抱着肖太后的映芝,此时已然满头是血的倒在了肖太后身侧。 那位公公再次叹息,摇了摇头,略感惋惜与敬佩的道一句:“倒是个忠奴!”便又转过身去出了内殿,离开坤宁宫,去向宋公公复命了。 * * * 苏明堂自督察院回到府上,对家人提起今日接连传来太上皇驾崩,与肖太后薨世的噩耗。 桐氏感叹之余,突然想起了再有十日苏妁便要进宫之事,问道:“老爷,那妁儿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