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为一宫主位,素来照拂着同宫而居的赵婕妤, 故而也知她是出于信任才敢跟自己说这种话。但还是狠狠剜了赵婕妤一眼,小声提点了句:“你忘记怡嫔是怎么死的了?” 这句话也没将赵婕妤吓住,她反倒直起腰直勾勾的瞪着坐在谢首辅身旁的苏妁,眼底尽是鄙夷。 说起这苏妁来,也算是后宫里的名人儿,别看她人不在后宫,却是后宫人人都听过她的传说。谁都知道当初正得圣宠又怀了龙子的怡嫔,便是惹着了这位主儿,才落得个一尸两命的悲惨下场。 不过赵婕妤心里却是不服的。 虽说她看着苏妁也觉得美,但放在百花争艳的后宫里头却不算个什么。后宫女人要么占个最妖艳,要么占个最清丽,再不然占个最有才情、最贤惠,也总算是得了身为女子的一方极致。 可这苏妁,说妩媚又掺着几许纯稚,说清丽又搀着几许妖冶,才情贤惠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却凭何她能超然物外,独霸一人心,无需像后宫女人那般争宠? 偏偏她独霸的这人,还是比她们一堆女人争来争去的那位还要尊贵!她的存在,简直是对后宫所有女人的羞辱! 赵婕妤这厢正来气,身旁的叶赫那氏昭仪却正巧蹭掉了发簪,那发簪朝着赵婕妤的脚面儿就坠了下去!虽未戳伤,却也凭空给她又添了把火! 叶赫那氏乃是异族妃嫔,故而虽说比赵婕妤略高一阶,赵婕妤却打心底里就觉得她轻贱。 趁叶赫那氏弯腰捡金簪之际,赵婕妤佯装看不见,故意踢了那金簪一脚!这一脚力道倒是巧,直接将那金簪送入了青龙湖里。 “你!”叶赫那氏直起身来,羞愤的瞪着赵婕妤,眉头一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支金簪是我阿玛与额娘的定情之物,送我入宫时才予我留念,你竟然……” “哼~”赵婕妤冷嗤一声,根本未将叶赫那氏的控诉放进眼里,只注视着湖面,冷飘飘的说了句:“那就让你的阿玛与额娘再定一次情呗。” 遭此羞辱,叶赫那氏自然气不过。异族嫔妃在宫中虽不受敬仰,却也有着直来直去的性格,最吃不得哑巴亏。 故而叶赫那氏离开观礼台,径直跑到皇帝皇后身前跪下,哭诉起方才受委屈之事。 见叶赫那氏为这点儿小事不依不饶,赵婕妤也怕事情闹大,赶忙也离开原位,跪在了皇上皇后面前,一脸无辜的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方才只是站的脚有些酸了,活动了下筋骨而已,并不知踢了什么金簪啊!这金簪不应是戴在头上的吗,怎会在地上?臣妾真的是没料到呀,臣妾冤枉……” 见双方各执一词,朱誉晏也心烦这些后宫琐事,便冲肖皇后道:“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吧。” “是。”肖皇后恭敬的朝皇上点点头,转头对叶赫那氏言道:“既然是赵婕妤给你弄丢了,那本宫让她再赔你一支便是。” 叶赫那氏自然心有不甘,以为是自己先前哭泣所致,没将话意说清,便又加重重述道:“皇后娘娘,那只金簪乃臣妾的阿玛与额娘当年定情之物,于臣妾而言自是珍贵无比。” “那就本宫挑一件赔你好了。” 叶赫那氏先是依礼叩头谢恩,但抬起头来时口中却道:“谢皇后娘娘,但臣妾遗失之物无可取代……” 这下肖皇后也有些不耐烦了。每逢这种节日,她最心忧的便是首辅会让皇上难堪,如今后宫竟也不消停出来闹事,徒落笑话! 肖后起身,怒容可掬:“我紫禁城珍宝库中西赆南琛数不胜数,随珠荆玉琳琅满目,哪件不比你那小地方来的一支簪子金贵?本宫说要赔你,你还有何不满的!”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叶赫那氏的头上!在她认为后宫之主本应大中至正,赏罚分明,却未料如此不公。其实她也知赵婕妤赔不出一模一样的,原本只想着在皇上皇后的公道主持下,赵婕妤能认识到错处,真心道歉。 看来她是等不来这公正了。 不过叶赫那氏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眼见帝后不肯为她主持公道,便想起方才赵婕妤所说的那话,既而大声禀道:“就算皇上皇后认为臣妾此事只是小题大作,那先前赵婕妤还出言玷辱首辅大人与苏家姑娘!” 闻言,赵婕妤登时面露惶惶之色,拨浪鼓似的摇头解释道:“没有,臣妾没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