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深究此话真假,只是闻之,谢正卿便觉心底一酸,既而又一阵暖暖的。低头看着怀里的苏妁,“这么说,你当时急着跳车是为了向我求救?”他竟以为她是拿自己当饵,意图保护车上之人! 苏妁抿了抿嘴,一边点点头,一边心忖着这陆鹤轩平日里看着老实,撒起谎来却比她还能说。 这时岑彦恰巧进来禀报探子带回的最新消息,谢正卿看他神色便知不是什么要事,便让他无需避讳他人。 岑彦便道:“大人,汪家小姐在苏府住了一夜后,今早已被汪萼接走,汪府也已调动了人手,加强了守备。” 苏妁这才知道,汪语蝶昨晚竟住在了苏家!她便问道:“我与陆公子私奔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谢正卿斜觑岑彦一眼,岑彦便立马恭敬的回道:“是听汪家小姐所说。” 苏妁脸上怔了怔,她虽不知汪语蝶是何时厚着脸皮赖进苏家的,但显然是在她被爹娘送走之后。 顿了片刻,岑彦蓦然想起一种可能,便问道:“苏姑娘,既然昨日汪家小姐也在府上,您可有用过她所经手之物?” 苏妁立时便意会了岑彦的言下之意。 看来是昨晚守在门外的那些锦衣卫,未能分清带她走的马车,和送汪语蝶来的马车,从而误会是汪语蝶先进了府,之后她才出的府。 反正都是外面雇来的马车,送人也好接人也罢,皆是过路苏府门前,经短暂停留后再驶离。加之下雨遮了伞,故而锦衣卫们分不清倒也正常。 苏妁开口欲解释,细弱的声音刚一发出,顿时被陆鹤轩的声音压过:“有!苏姑娘昨日晚饭没怎么用,草民看到汪小姐特意送了一碗甜汤去她房里!” 错讹的转头看着陆鹤轩,苏妁从他眼底看出一股子报复的欲念。显然陆鹤轩并没有释然汪家人对他的所作所为,以前只是斗不过,如今有了机会又怎能再错过? 谢正卿看向苏妁求证时,苏妁只能点头。若不点这下头,死的便是陆鹤轩了。想来汪语蝶也算是恶行招恶祸,眼下也只有对不住她,顺着岑彦的理解去说了。 “那你也碰了汪语蝶经手之物?”谢正卿冷着一双眸子睨着陆鹤轩。 在这强大的威压下,陆鹤轩身上打了个寒噤。但事已至此绝无退路,他继续道:“是,草民服药后,汪家小姐也给草民送了一碗甜汤,说是解解口中苦涩。草民饮下那碗甜汤后,便昏昏欲睡,之后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如此一来,谢正卿便将事情便缕出了个轮廓。 看来是汪语蝶从铁勒人手中逃出后,直接投奔了苏家。这期间又不忘陷害苏妁,暗中给苏妁与陆鹤轩下了药,强拉出城,再向锦衣卫禀报。 目的显然是为了激怒他,从而借用他的手……她以为他会一气之下杀了苏妁和陆鹤轩? 忽地阖上眼,谢正卿暗暗咬牙,竟有蠢货意图借他的手伤害苏妁!更可气的是他居然情急之下还真做了伤害苏妁的事。 再睁开眼时,谢正卿看着怀中妙人的小脸儿,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抱愧之色。先前在卧房里不顾她受着伤那般吓她也就罢了,如今还当着外人的面强行将她搂在怀里,全然未顾女子最看重的矜束。 念及此,谢正卿将苏妁小心的放下,让她自己在椅子里坐好,又转过半张脸问道:“岑彦,汪府那边可有人在盯着?” “大人放心,汪府这回进宫求援的高手中,就有混入的锦衣卫。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定会及时传递回消息。” “有动静及时来报。”说罢,谢正卿拉起苏妁的手起身。 苏妁自然也顺着那带动的力道站了起来,随着他沿来时的路走回去。她很想回头安抚一眼苏博清,可想了想还是没敢。虽说眼下真假掺半的哄着谢正卿消了气,可她见识了他发怒的样子,再也不敢轻易去招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