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下来……” “后来又放下来一根安全绳,我自己绑上,让他们把我拽上去了。” 林竹钟杳怀里蜷了蜷,额头抵在他胸口:“当时光知道攥着钢丝不敢松手,也没觉出什么来,上去才知道手腕也摔折了……不严重,没用开刀。那时候皮实,剧组带我打了石膏,一个月就好了。” 他说得很快,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尽力完成什么任务,直到终于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整个人才缓缓放松。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 林竹屏息一阵,轻轻吐了口气,在钟杳胸口仰头:“我说完了……” 钟杳沉默地拥着他,手臂绷得仿佛钢铁,将人箍在自己胸口。 林竹看不到钟杳的表情,有点儿躺不住,轻轻挣了下:“我——我都说了,哥。” 林竹心跳微快,一只手牵了他的衣摆,小心翼翼:“能……能夸我了吗?” 钟杳轻悸,眼底骤然发烫。 钟杳深吸口气,抬手揉他脑袋,稳下情绪,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特别好……” 林竹抿抿唇角,心满意足地钻回他怀里。 怀里的身体微凉,钟杳揽着他一下下轻柔拍抚,胸口像是被人粗暴地戳了个洞,疼得彻骨,丝丝冒着凉风。 直到现在,钟杳才开始隐约明白林竹为什么说不出这些往事。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活命,死死攥着能把手掌切断的细钢丝。天是黑的,身边下着雨,没人敢下来救他。 这种愧疚,是能把本该保护他却没能保护好他的人生生凌迟的。 钟杳忍不住,轻声问他:“怕不怕……疼吗?” 林竹身体微微一僵,在他颈间蹭了蹭,含糊道:“怕了一会儿,后来就不怕了,就想着得活下去,也忘了疼不疼了……” 钟杳轻轻舒了口气:“还好……” 他的声音头一回带了后怕,林竹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难受,忍不住又开口:“哥,你放心,我那会儿已经——” 林竹的声音忽然顿了顿,隔了片刻,轻声保证:“我那会儿已经特别想活下去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钟杳眉峰微蹙,低头想要细问,林竹却已抬了头,重新弯起眉眼:“早都过去了,哥,我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林竹仰头,一口气说下去:“我爸爸妈妈对我可好了,我大哥也好,就是太啰嗦——家里都好好给我养身体了,什么用的都是最好的,没养好是因为以前刚受伤的时候我没当回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钟杳听不下去,俯身亲上他的唇瓣。 林竹轻轻打了个激灵,脸上瞬间泛起热度,乖乖任他亲,不说话了。 等到微凉的唇瓣渐渐回温,钟杳才向后撤开,轻轻揉着林竹的头发,认真柔声道:“特别好,进步特别大。” 林竹微怔,担忧蹙眉:“哥你说过一次了……” “刚才我心不诚,是哄你高兴的。” 钟杳瞳光柔和,迎上他有些晃神的目光:“现在是认真在夸你。” 林竹没来得及躲开视线,怔怔迎上钟杳的目光。 林竹鼻子忽然不争气地一酸。 他怎么会……这么幸运? 林竹深深吸气,眨去眼底捣乱的水汽,彻底卸下防备,任凭钟杳温柔的心音充斥脑海。 回家之后,他再没读过父母大哥的心,凡是觉得好能信任的人,也从来刻意避开眼神接触,不去探究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对他好就是对他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