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年轻,胆子也大,笑着给他讲听来的闲话:“听说是哪个富二代为博红颜一笑,应该是--应该是举办个什么发布会?嫌我们的老演播厅太破,一挥手就买了个新的。连记者都不让随便进,审核那个严格,工作人员长得不好看的都被轰出去了……” 钟杳心口忽然缩紧,心跳止不住地快起来。 台长和林竹谈过一次往事,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帮着他封了口,凡是知情人都知道不能把当初的事传出去。偏偏调度一知半解,听来的也都是些两成真八成假的小道消息,连封口的级别都没到。 发觉钟杳有兴趣,调度胆子也越发大起来,兴致勃勃给钟杳八卦:“听说那个富二代可怂了!守着门口看了人家一个发布会,然后就走了,上去说句话都没敢,带来的玫瑰花都给扔了……” 他的话头一顿,看着钟杳脸色,有点儿犹疑:“您怎么了?不……不好笑吗?” 钟杳闭了闭眼睛:“不好笑。” 钟杳忍了忍,还是轻声道:“他送的不是玫瑰花,是野金钱花……” “野金钱花?”调度茫然眨了眨眼睛,“就那种……小野菊花,路边一采一把那种?那谁会喜欢他啊,有钱送演播厅都没钱买束好看的花——” 钟杳听不下去,和主持说了声家里有急事,匆匆往外走。 众人早都熟识,看他确实神色有异,也没有多问,简单招呼过就把人送到演播厅门口。 钟杳上了车,报出公司的位置,靠在后座上,手背用力按上阖着的眼睛。 调度来得晚,只知道现在天星热度正盛,不知道三年前这个小卫视还穷酸冷清,根本没有发布会会找上门来。 那一整年,就只有钟杳那一场发布会开在了天星。 钟杳阖紧双眼。 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二十岁的林竹,一个人去闯电视台大楼,斥巨资买下演播厅,一个人守在门口替他筛查记者,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看完整场发布会,把花设法悄悄送到他的车上,然后亲眼看着他离开,飞往一个远隔重洋的国度。 见到他会脸红的说不出话的,得了一个签名都要高兴半天的,坐在地毯上爱不释手摆弄那些藏品的,他的经纪人。 二十岁的林竹看着他一路离开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钟杳想不下去,用力揉了揉眉心。 他想不起那时候自己究竟有没有回头致意,有没有和粉丝握手告别了——离开的决定其实做得很仓促。他到了海外之后生活很充实,每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填充新的收获,每天都在把自己从当初的阴影里拔除出来,甚至动过从此留下不再回国的念头。 他甚至都一点不知道,国内有个笑起来比谁都好看的年轻经纪人,一直在等着他回家。 钟杳摊开手掌,又想起那一天坐进车里时,猝不及防烫了满眼的一捧金灿灿的野金钱花。 这种一点儿钱都不值的野花,花店里是没人卖的,只能自己去想办法摘。秋天的野外确实有不少,可要一朵一朵摘下来,攒齐扎好,做成能送人的精致捧花,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 钟杳当时尚且不明白这一捧花的含义,却本能地不敢轻忽,不仅收下藏在了家里,还随身带了一朵夹在书里带出了国。 直到有一天,身边的导演朋友翻阅他的藏书,无意看到那朵干花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了这一捧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野金钱花的花语,是i'll think of it,i'll do my best. 我将想方设法,我将竭尽全力。 第51章 林竹在灿星的总经理办公室。 宣发被灿星的人来回踢了几次皮球, 抄回来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内容。林竹带人过来,被拦在二楼打了几次太极, 索性让助理开了路,一路闯进了资源部办公室,也终于彻底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灿星一直在背着他们给钟杳谈资源。 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资源,却偏偏和他们目前正在沟通的代言“碰巧”同类。竞争品牌不找同一个人是圈子里不成文的约定,灿星毕竟是钟杳名义上的东家,打着钟杳的旗号, 自然会有不少商家送上门来。 钟杳的合同签的谨慎,林竹也盯得严,灿星不能逼他签不想签的代言。可前期的洽谈合作却毕竟不受限制,只要风声放出去,即使谈不下来,其他品牌也会慎重考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