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剧情的束缚,彻底抛开他们扮演的角色——要是现在能什么都先暂且不管,他就能好好把林竹抱在怀里,无论林竹想叫他什么,想和他说什么,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听着。 只是……这样一来,林竹说不定又会低头静静坐上一会儿,一抬头又朝他笑得好好的了。 没有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时间,钟杳收敛心神,重新坐下,柔声开口:“老师不走。” 林竹身上颤抖得更厉害,呼吸声已近粗砺。 钟杳静静听着,神色平静温柔,喉间几乎已泛起淡淡血腥气。 钟杳俯身,抬手轻轻拨开他的额发,曲起的手指在他眼尾轻轻一按。 像是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得惊醒,林竹拼命开始挣扎,踉跄着凶狠地往床下撞,却被钟杳牢牢裹进怀里。 平时蛰伏在洋场儒商外表下的内里终于锋芒一现,钟杳将他箍在胸口,力道强悍得不容违逆。 林竹急促喘息着,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像只外强中干的奶猫,架势明明凶狠,力道却分明使得又小心又柔软。 钟杳低头望着他,忽然轻轻笑了。 “我的少爷……” 钟杳俯身,低柔声线轻轻落在他耳畔:“有我在,你要往哪儿跑?” 林竹胸口轻轻一颤。 “可以了。” 钟杳将他整个拥进怀里,回身挡住窗口:“哭吧。” …… 窗外的视角实在有限,更遑论十几号人你推我搡地不肯相让。机位间的空隙里,只能勉强看见钟杳抱着怀里悸栗痛哭的经纪人,掌心落在背后,一下下地细细拍抚。 不知过了多久,他怀中的身体似乎渐渐安静下来。 钟杳起身,将林竹轻轻放在床上,想要起身,才发觉衣袖仍被牵着不放。 钟杳在床边静静立了一阵,眼里渐渐淌过柔和的安静光华,俯身下去,在林竹的额头轻轻一碰。 钟杳重新坐下去,没再挪动过地方。 在天际开始微微泛起鱼肚白时,《无桥》第七十二场第二幕终于正式拍摄完毕。 据大量可靠目击证人表示,即将牺牲的展源饰演者抱着他的小少爷出了片场,径直上楼回了房间,一个白天都没再出来。 * “……我就说我说戏有进步,我剧组里那些人不信,你们怎么也不信!” 只对圈内人开放的高级会所包厢里,卫戈平拍着桌子恼羞成怒,撑身在包厢里搜寻:“林竹,你来跟他们说,那时候是不是——林竹呢?林竹,林竹!” “好了好了,人家小孩儿受得了咱们老烟枪的聚会?早出去透气了——你跟老齐吹你说戏有进步,好死赖活非要说一段戏给他听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你没听见。” 他边上坐的也是个知名的导演,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出言帮忙解释:“钟影帝也跟着出去了。看人家艺人跟经纪人,关系好不算计,互相照顾扶持的,多省心……” 卫戈平喜欢听人夸自己人,被他劝了一句,脸上就又带了笑意。 昨天刚赶拍完夜场,拍摄进度不太紧张,整个剧组都放了一整天的假。 正巧几个知名导演制作人闲来探班川影,卫戈平向来是有宝就要显摆的脾气,带着时差还没倒过来的钟杳和林竹出了剧组。号称给两个人散散心,硬要林竹给众人作证他说戏水平的突飞猛进。 林竹不太受得了烟呛,陪到一半就和卫戈平告假溜出去透气,钟杳没坐上三分钟,也跟着出去了,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卫戈平没能炫耀成功,稍一失落就又振作起来,拉着身边的老友炫耀起了自己麻将连赢十盘的光荣战绩。 休息室里,林竹趴在窗边透了半天的风,嗓子终于好受不少,惬意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