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时候就醉了。”她话声轻松,最后还拧上周恒棱角分明的下巴晃了晃,“真是个呆子!” “遇上你的事就呆了,其他,还可以吧!” 周恒半低着身子,被秦玥拽着,两人脸庞离的极近。秦玥轻笑着,温热的气息打到他下巴上,痒痒的,让他悄红了脸颊,说话更是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周恒轻执她的手将其拿下,瞅瞅石心,示意秦玥不要做小动作,让人家看见了光笑话。 秦玥扁嘴,反握住他的手指开始把玩。 一会儿,半掩的屋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发出嘭的一声响。接着就是神色张皇的芝娘,携着微凉的潮气疾步而来,跑到郑斌床前,看着床上人安安静静的昏迷着,突然就呆愣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受伤了…… 芝娘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几日睡的不好,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只是以为这几日没有见到他心里不踏实,却原来,是人出事了。 郑斌发间还有未干的泥水渍,一张脸真像浸在水中时久皮肤掉了色一样,而平日里哄着良生说尽好话的嘴唇,也不再那般有力的蠕动,淡白微紫中泛着阵阵寒意。 重阳说郑斌上的不重,但此时人这样子躺在床上,只觉他好似再也睁不开眼,起不来了,厚重的寂寥孤独将人环绕着,挣也挣不开。 芝娘头发还是散落着的,一瞧就是刚睡下又起来了,人这样失魂落魄,目光都呆滞了。秦玥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不该告诉芝娘的。 毕竟这点小事对她来说万无一失,明日郑斌就能好好的站起来去看她。但对芝娘来说,这是即将成为她男人的人,无论伤势如何,看见了,都心疼慌乱,不能自已。 秦玥正要安慰芝娘,她却先一步转过头来:“玥娘,你身子还行吗?” 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双目平和清澈,话声沉稳,又带着女人特有的轻柔嗓调。 秦玥微愣…… “无妨!” 她忘了,当初选上芝娘做厂房管事的,就因为这女人柔韧而坚毅,活的像一棵树,温柔又笔直,顽生长的自山间,阳光雨露,阴云暗夜,都兀自接受消化,强劲地撑起了一方天地。 一个不问伤情,一个不说治疗之法,两个女人对视片刻,皆轻柔一笑,信任与支持同在。 芝娘往前走,自己坐到靠窗的椅子上。 石心已经清理好了郑斌的伤臂,挪出地方让秦玥在床边坐下,自己往后退一步站着,随时听候吩咐。 屋里只有床边有两盏灯,都在秦玥手边,双束投下,恰好将她手的影子消泯了九分,余下的一份影响不到视线。 而这样的位置,芝娘恰好只能看见郑斌的头,能时刻关注他的神色,看他是否醒来,而看不见秦玥的动作。 周恒时刻站在秦玥身后,看她小巧的手捏上数根银针,在郑斌的肩头和手臂上不同的位置扎下。银亮的针头在暖黄的灯光下像星子一样白,秦玥手起,它们便微微晃动一会儿,直到自己静止。 秦玥将那狰狞裸露的伤口端详了一会儿,极为认真,仿佛那是藏宝图一样。 在她眼里,那还真就跟藏宝图一样。必须清楚的知道伤口走向,然后依次推断出胳膊里面的组织有哪些已经腐坏,还要尽量避开肌肉和上肢动脉。 幸而伤口不算太深,不然坏死的肉就会靠近动脉。她此时怀着身子,做个简单的手术还行,但若是长时间聚精会神,恐怕一下来就会没力气,且不知中间会不会过劳失神。 夜雨淅沥,轻柔细语,像竹叶轻碰发出的沙响。不时有铜铃声传来,将若黑的夜衬得更加静谧。 室内这头,灯火旺盛,将郑斌苍白的脸照的多了几分不错的气色,他依旧在昏迷,且好像比之前更沉了,胸前的起伏绵长清浅。而秦玥,依旧在翻着他的胳膊查看,漆黑若深泉般的眼珠时而微微转动,时而注视静止,似在考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