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底下落去,又飞身向上,直接落在最高处的悬崖上。 他的视线往下扫去,可巨石纷落之间,对手却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他心头警铃大作! 昆邪回身又劈出一刀。 但这一刀并未落在敌人身上,反而是他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对方竟然比他还快,而且分明察觉了他的每一步意图。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方才他以为沈峤练成剑意,可这又分明不是剑意! 知人知己,心意相通,剑之所在,道之所在,灵犀一点,仙骨佛心。 剑心! 这分明是剑心! 沈峤竟然领悟了剑心! 发现这个恐怖事实之后,昆邪不要命似的往前飞掠,身后的刺痛如影随形,一直未曾断绝,仿佛一线牢牢牵引,而他则是线这一头的木偶,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出对方的控制。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昆邪觉得自己上回被晏无师追杀的时候也没这么可怕过,因为当时晏无师无心杀他,仅仅是为了试探他的武功,昆邪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未尽全力,但这次不同,自己对沈峤起了杀心,沈峤自然也能杀了自己。 彼此拼尽全力,自然毫无侥幸可言。 假以时日,此人必是大敌! 但以后对昆邪来说太过遥远,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逃过这一劫。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我认输!我败了!别杀我!” 刺痛的感觉依旧,但似乎瞬间减轻了许多。 昆邪不敢大意,一连串的话随即冒出来:“我有话对你说!与晏无师有关!他轻你辱你,如今死期将近,难道你不想亲自动手杀死他吗!” 剑光从他头发掠过,钉入他前方的树干,后者瞬间拦腰断为两截。 昆邪感觉自己耳廓和脸颊一阵刺痛,想必是剑光掠过所致,但如果刚刚他没有说出那番话,现在截断的肯定就不是那棵树了。 他力竭停下,转身靠上身后的石壁,顾不上擦拭血迹,以刀拄地,气喘如牛,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败了,你赢了!” 他万万没想到沈峤练成剑心,此时只觉死里逃生,满心余悸。 他也知道像沈峤这样的谨守武德的人,自己一旦开口认输,对方是绝不可能再穷追不舍,落井下石的。 换作祁凤阁或狐鹿估,同样也会这样做。 昆邪:“你可听过蟠龙会?” 沈峤没有言语,明显是在等他继续说下文。 昆邪喘了口气:“吐谷浑王城伏俟城,九月初九有一盛会,名曰蟠龙会,每年各方商贾云集,总有稀罕宝贝面世,由价高者得,据说今年有一件东西,是晏无师母亲的遗物。” 沈峤微微蹙眉。 昆邪似乎察觉他的疑惑,哂道:“我师兄说,晏无师旧姓谢,据说是陈郡谢氏的人。” 这个家族起于魏晋,当年与王家俱是天下顶级门阀,其中最著名的人物就是谢安,时过境迁,风流散尽,如今的谢氏也已逐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家族在东南一带,依旧具有不可小觑的名望。 而且这种名望与江湖无关,纯粹是在士林与朝堂之上。 沈峤却由此联想到更深一层:“此事必然极为隐秘,你们久在塞外草原,与中原无涉,如何能够得知,除非……这个消息是别人告诉你们的?” 昆邪道:“不错,晏无师树敌众多,人人欲诛之而后快,九月初九那一日,伏俟城群英荟萃,当世五大高手围杀晏无师,纵他武功盖世,这一次也插翅难飞,晏无师将你玩弄于股掌,想必你也很乐意亲自前往,去亲眼目睹他的死状?” 沈峤忽然道:“我终于知道了。” 昆邪:“知道什么?” 沈峤:“当世各国,唯北周最有可能统一天下,宇文邕联陈伐齐,势如破竹,齐国灭亡在即,如此一来,北周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突厥就是陈朝。浣月宗为宇文邕助力,你们要杀宇文邕,必得先杀晏无师,所以你们与临川学宫合作,为的就是剿杀晏无师,而临川学宫在南朝势力庞大,自然也能帮你们查到晏无师的身份来历。” 事到如今,昆邪也不再隐瞒:“大致是如此,但帮我们查到晏无师背景的不是临川学宫,而是六合帮,我早就说过,晏无师树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