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问道:“尊主,要不要换间客栈?” 凤随心道:“我们去解忧堂住着。” 右护法明白解忧堂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它属于中立门派,并且有规定进了解忧堂的人无论正邪都不能动手,这在分堂内同样有效。虽然悬影不怕打架,但现在城内到处是白道的人,住在解忧堂起码能睡个好觉,能省不少麻烦,只是……他迟疑问:“他们肯么?” “肯,”凤随心笑道,“我和封晏的关系还不错。” 右护法一怔,倒不清楚尊主与封大公子认识,道了声是,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 白道对凤随心很关注,于是他住进解忧堂的消息只一个上午便传开了,而因为那条规矩的存在,白道更加肆无忌惮,一连三天变换各种借口去解忧堂溜达,有的甚至壮着胆子凑到了右护法身边,低声问:“自从凤尊主上位,悬影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你们要不要加入白道?” 另外两三个年轻的侠客则问:“你们悬影还收人么?” 右护法:“……” 真是够了!你们白道的人能不能有点廉耻!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进行的,凤随心清醒时身上带着明显的锐气,白道的人都不敢放肆,只能躲在暗中偷看。这三天祁真也在观察凤随心和莫惑,越看越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忍不住在没人的时候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成为风雨楼的杀手?” 莫惑清楚他最近总盯着他们看,不想让他误会,静了一会儿道:“小时候就认识了。” 祁真吃惊:“小时候?” “嗯,我、他还有云卓自小便总在一起玩。”莫惑答道,揉揉他的头,起身去了书房。这几天,白湖城附近的风雨楼的人正在陆续赶来,总舵那边也将过来一批,他们风雨楼一向会打探消息,他要掘地三尺把长乐岛挖出来。 祁真跟着他,想起昨天偶然看见凤随心在和一笑谷的两位谷主喝茶,顿时了然,紧接着觉出不对:“你不是在一笑谷长大的么?” 莫惑又静了一会儿:“嗯。” 祁真问道:“那他和云家一样与你们家是世交,还是原本就住在一笑谷?” 莫惑垂眼看着他,目中的情绪一时有些深:“一笑谷。” 祁真觉得凤随心要么是莫惑的亲戚,要么便和卫玄一样是莫家的家仆,但又奇怪莫惑为何一直没提,想了想,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可这太骇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抬头看看莫惑的侧脸,随便找个借口回小院,坐着不动。 左侍天看他一眼:“少爷?” “……嗯。” 左侍天观察一阵:“怎么了?” “没事。”祁真木然道,继续坐着。 云卓进来时便见他窝在躺椅里啃糕点,腮帮一鼓一鼓的,旁边的桌上还摆了不少瓜果点心,不禁笑出声:“总坐着多没意思,哥带你去玩?” 祁真看着他,心思转了转,点头同意,接着被带到白湖边上,然后被抱着跃上了一棵大树,彼时已经接近傍晚,赏湖的人大多都回家了,周围静悄悄的。 云卓对前方抬抬下巴,笑眯眯地道:“看。” 祁真牢牢抓着他,抬眼望过去,很快发现凤随心和邵沉希的影子,问道:“他们干什么?” 云卓笑道:“切磋。” 祁真盯着那抹红影,忽然问:“我听说莫惑还有一个弟弟,五年前就去世了,对么?” “嗯。” “我听他说你们和凤随心自小就认识了,”祁真看向他,“凤随心是什么时候开始闯荡江湖的?” 云卓笑着呵出一口气,并不回答,而是道:“弟,有些事,莫惑不想对你说谎,但更不知该如何说,你可别怪他。” 祁真几乎立刻就懂了,莫惑大概是觉出他会猜到这件事,所以云卓才会来找他,他不由得道:“可凤随心若真是莫惑的弟弟,他不是……?” “中了缠绵刻骨?”云卓轻声道,“嗯,他确实中了。” “那为什么……”祁真猛地一顿,几乎脱口而出,“天穹无境?” “这件事是莫惑的心病,我不知该不该由我说,你还是去问他吧,”云卓见远处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便专注地看着,轻声道,“弟,你没见过中了缠绵刻骨的人是什么样子,那会非常虚弱,脸色很白,经常咳血,一年四季躺在床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