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怡的婚事往陆家跑了几趟,陆听惠仗着自己是孔纶的亲表妹,总借机搭话,转回头就在众人面前做出一副在孔纶面前十分得脸的架势,得意全写在脸上。 陆听溪兀自慢悠悠吃樱桃。 陆听芝私下说,孔纶是出了名的文雅公子,脾性好,这才不跟陆听惠计较,陆听溪从前兴许会这样认为,但自打出了孔纶牵线顺昌伯府这桩事后,她就总对这个隔房表兄存着一份疑心。 陆听惠见姐妹之中无人应话,特特点了陆听溪;“五妹妹素日最是机敏伶俐,不如猜上一猜?” 这等事,纶表兄说他也是才得知不久,陆听溪更不会知晓,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陆听惠暗勾笑,就听陆听溪道:“二姐是想说太后到时会让官家女眷们入宫共与佛事?” 陆听惠正吃樱桃,险些咬到舌头,惊愕看她:“你怎知的?!” 陆听溪笑道:“二姐素日最是机敏伶俐,不如猜上一猜?” 陆听惠听她竟将她的话如数还与了她,偏还一副嬉笑的口吻,让她不好较真,一口气憋在胸口,嘴上却还得夸她这五妹妹慧黠。 陆听溪暗道谢少爷的消息果然灵通。自打她与他缔盟之后,好些事都比旁人知道得早得多。 众人跟陆老太太作辞后,陆听溪被陆听怡拉到了廊庑僻静处。 “那桩事……淘淘说,我要不要现在去跟祖母道个清楚?”陆听怡唯恐顺昌伯府那门亲事成了,心中急乱。 陆听溪思忖少顷,道:“姐姐如今说了也无用,倒不如先跟崔鸿赫通个气儿,让他父母来一趟,跟祖母表个意。” 她不能将谢思言的筹划道出,只能尽量周全大堂姐这边。 陆听怡急道:“我镇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和他说去?” 陆听溪道:“可以寻个由头出门,往韦弦书院那边去一趟。我跟姐姐一道。” 姐妹二人议定,回房拾掇一番,往前头去的路上,碰见了正玩抖空钟的陆听芝和陆听芊。 陆听芊忙放下手里空钟,提裙上前:“大姐和淘淘可是要出门?” 陆听芝打趣道:“妹妹窜得这样快,莫非还想出门接着挑拣胭脂水粉去?上回跟娘出去,逛了好几家铺子,妹妹都没找见合意的。” “妹妹近来这般挑剔,依我说,合该管淘淘借些颜料来,妹妹想把脸涂成什么色儿,就让淘淘调个什么色儿出来,届时妹妹那妆决计是京中头一份。” 陆听芊红了脸。 今日听闻浴佛节入宫之事,她就即刻想到了自己的胭脂水粉尚未买齐,当下有些坐不住。 沈惟钦是宗室子弟,浴佛节那日自然也会入宫。 她至今想起董家寿宴那日的偶遇还会面红耳赤,沈惟钦竟目不转睛盯着她胸前配饰看。 陆听怡眼见着四妹面上霞色几要红过今日吃的樱桃了,解围几句,称下回再带四妹出来,领着陆听溪出了垂花门。 坐上马车,陆听怡瞥了眼五妹搬上来的那个三尺见方的箧笥,问她里面装的甚。 “一些书画。从前给我授业的纪先生住在韦弦书院附近,我打算把近来的画拿去给他老人家看看,讨教一二。” 陆听怡笑道:“淘淘果然好学。” 陆听溪默默埋下头吃点心,压下心中忐忑。 书院多择址阒其无人的清静之处,韦弦书院位于京师西郊,水绕山环,地界清幽,隐世桃源一般的所在。 书院侧植海棠林,林尽复西十数里外有寺名鹫峰。鹫峰寺是左近唯一的庙宇,往来僧俗知士子须静,书院内中又有官宦子弟,为免冲撞,偶然途径,必穿海棠林,绕行书院。 然而自打谢思言来韦弦就学的消息传开后,连这处海棠林也清静了下来。 杨顺沐着飒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