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已然洞悉泰兴公主嫁女意图,拿高瑜恶心他。 沈惟钦笑意渐敛,目光转冷,不再言语。 到得公主府门外,谢思言递了样东西给杨顺,依旧喝茶翻书。 沈惟钦暗瞥了眼角落里的箱箧,回身下车。 立在公主府门口等待时,沈惟钦唤来厉枭。 “等谢思言下车,你就着人借故近前,想法子看看车内情形。”他目视前方,淡淡道。 厉枭道:“小爷怎知谢思言会下车?若他始终不下车,是否要引他下来?”马车里那位可是连一星半点挪地方的意思都无。 沈惟钦道:“他会下来。” 下人报说沈惟钦到了,泰兴公主下令将人领进来,又有人递了封帖子进来。 泰兴公主打开一看,面色陡沉。 高瑜问出了何事,泰兴公主一眼瞪来:“都是你惹的祸根!”将帖子甩给她。 高瑜指尖蔻丹未干,还包着帕子,不便看帖,让丫鬟念与她听。听了开头她便怔住,竟是谢思言的帖子! 谢思言说,他已知晓泰兴公主插手顺天府审案之事,公主但凡是个聪明的,就作速罢手,否则他必让她悔之不及。 字字锋锐,句句威胁。 高瑜知道谢思言手段万端,说到必做到,况且她母亲这回确实不占理。 “他跟陆家又无甚过硬交情,若非你从前惹了他厌恶,他怎会管这等闲事!”泰兴公主怒道。 凭着谢思言的本事,大可径直差人去顺天府衙门,只要知会一声,顺天府尹自会丢开她的命令,接下案子。他这般兜圈子,说什么让她罢手,不过是想管了闲事再给她添一把堵。 谢思言说他稍后登门,泰兴公主不敢拒之门外,头疼一回,传命出去迎接魏国公世子。 此时,又有人来禀说陆家五姑娘前来拜访。 泰兴公主知这是冲着今日之事来的,额头青筋直跳,想了一想,传命将人领进来。 陆听溪才在大厅站稳,就听外头有人通传说沈惟钦到了。 高瑜的目光在陆听溪脸上定了少顷,侧头跟泰兴公主耳语几句。泰兴公主蹙眉,斥她一句,让陆听溪暂转去厅内那扇填漆描金百宝屏风后。 沈惟钦入得厅来,施礼:“楚府镇国将军惟钦拜见堂姑母,堂姑母万安。” 陆听溪将外头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惟钦的这个爵位与自称,大有讲究。 国朝定制,亲王爵位由亲王世子承袭,其余诸子封郡王;郡王爵位由郡王嫡长子承袭,其余诸子授镇国将军;镇国将军爵位不可承袭,其子全部降等袭爵,授辅国将军,孙辈仍降等袭爵,代代推之,一直降到奉国中尉为止。 宗室爵位以亲王为尊,郡王及其之下的爵位的正式全称均以本支亲王封号开头,以别宗室脉系。譬如沈惟钦的祖父是楚王,便是楚王一支,沈惟钦的父亲封郡王,封号武陵,全称是谓楚府武陵王,自称时加名讳,略去国姓。 不过沈惟钦将来就是楚王了。 泰兴公主客套几句,直奔正题:“今日唤你过来,不过闲话几句家常——你与左家之事,我略有耳闻。你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不知你母亲可另为你物色了亲事?” 高瑜坐在泰兴公主身侧,暗暗打量沈惟钦。 她向有识人之能,沈惟钦绝非池中物。这种人名利心极强,不会推拒她这门亲事。李氏是个没主意的,事事听儿子,沈惟钦点头,这事就成了。 她又扫了眼屏风。 她跟那些世家千金语不投机,先前也只见过陆听溪一回,那还是四五年前的事,尽管她后头也对陆听溪的貌美与才高之名有所耳闻,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而今的陆听溪已长成亭亭少女,瑰姿玉色,容音皆妙,她方才乍见之下,心惊不已。 头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沈惟钦瞧见她,虽然沈惟钦应当已在去陆家拜会时见过了陆听溪。 她让陆听溪立在屏风后,有个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