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物什可以招待,只这白酒一杯,还请诸君莫要嫌弃。” 罗用这一日穿了一身青色长袍,脚下是皂色短靴,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就这么齐齐整整地往酒坊门口一站,还真有那么几分玉面小郎君的意思,胡商们几乎都要以为这些日子常常给他们讲笑话的那个罗三郎和眼前这一位不是同一个人了。 “三郎,怎的就只给喝一杯啊?”有些胡商这些时日跟罗用混得熟了,这时候便玩笑道。 “这事不归我管。”罗用当场就踢了皮球:“这酒是乔俊林他们酿出来的,以后这个酒坊也归他们管,甚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开玩笑,就这些个大肚汉胡商,真要叫他们敞开了肚皮喝,那还得了,常乐县这一带的粮食多贵啊,酿酒成本可不低。 “……”众人看了看一旁腰佩大刀的乔俊林,当即便道:“罢了,一杯就一杯吧。” 都说这酒易醉,到时候万一真给喝醉了,闹出什么事端来,眼前这一位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乔俊林,这些胡人也不犯怵,大不了干一场呗,谁怕谁啊,问题他身后还站着一块棺材板儿不是。 别看这棺材板儿整日与他们讲笑话讲得挺嗨,人家正经是京官出身,与长安城那边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说白了,这哥儿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其实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边许多人熙熙攘攘地围着大桌品酒,那边也有不少人跟着挤到铺子里头去,一看那价钱,生生又给吓了出来。 擦!那一小坛子白酒竟要五两银,这棺材板儿怎的不去抢! 罗用自然也不是光收银子,铜钱绢布他都收,只是这边陲之地,铜钱颇少,绢帛也贵,金银虽也贵重,但是比之河东道等地,还是要常见不少。 这年头外来银还没有大量流入中原,在长安城那边,一两白银拿去换铜钱,约莫能换到一千四五百文钱那么多,他们这地方银价贱些,换个一千二三百文总归还是没问题的,罗用这一坛子五斤装的白酒要卖到五两银,价钱自然是很贵的。 价钱实在太高,那些前来买货的商贾,不免就有一些犹豫踟蹰。 也有那财大气粗的,在尝过了一杯酒之后,便令人搬了银饼进来,十坛八坛地买。 铺子里头也设了几张让人免费品酒的小桌,这时候别看屋子里头挺多人,真正拿钱出来买酒的,到底还是少数,罗用也不着急,只管与人饮酒说话。 “三郎这白酒的价钱,因何要定得如此之高?”有一个商贾问罗用。 “观这位郎君气宇轩昂,并非庸碌之辈,因何会嫌这白酒太贵?”罗用看了看眼前这个商贾,笑着问道。 他前两日就在城里头看到过这个人,当时这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和十来匹高头大马。 观他那些随从个个孔武有力,马匹亦是十分神气,怎么着都得是一个家底厚实的,不过他本人穿得并不奢华,一行人入住的是城里头一家还算干净整洁的客舍。 “贵了就是贵了,与我是否气宇轩昂又有何关联?”那人皱眉道。 “怎的就无关联。”罗用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言道:“这世间的物价,又岂有定数?那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世人若是喜爱,便以之为贵,若是不喜,便以之为贱,某这白酒甚是稀罕,卖五两银并不为过,这位郎君并非囊中羞涩之辈,因何会嫌太贵?” “敢问明府,贵县一名脚夫,一日能挣多少钱?”那人问罗用。 “若是与人做脚夫,一日不过二三文,若是自己挑了豆腐出去卖,兴许能多挣些,只是要担些风险,并非日日都能卖得好价钱。”罗用回答说。 “听闻贵县差役薪酬颇丰,敢问明府,他们一年能挣多少钱?”对方又问。 “一月三百文,一年便是三千六百文。”罗用回答说。 “脚夫一日才挣二三文,薪酬颇丰的差役一年也才得三千六百文,在公府当差两年,怕也买不起这一坛子白酒,明府因何说这白酒不贵?”对方看起来颇有几分愤慨,这话说的,几乎已经可以算是质问了。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铺子里头的气氛顿时也变得有几分怪异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端看这常乐县的年轻县令要如何应对。 “足下可是脚夫?”罗用轻轻挑了一下眉毛,问他道。 “自然不是。”对方哼道。 “可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