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咧嘴冲她阿娘这边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吃她的田螺,吸一口,抿抿嘴,尝了尝口里的汤汁,复又对她阿耶道:“我吸不出。” “吸不出?那你先倒过来,从后面吸一口,然后就吸得出了。”老爹给她传授了一把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 小姑娘拿着一个田螺左吸右吸,死活吸不出来,吸得美味儿了,便拿手里的田螺放到碟子李蘸了蘸,蘸些汤汁拿出来继续吸,她阿娘这时候刚好低头给她弟弟喂奶,没见着这一幕,她阿耶倒是看到了,甚也没说,笑眯眯看着。 “辣不辣?”过了一会儿,她阿耶问她。 “不辣。”小丫头言道。 “这倒是个天生能吃辣的。”傻爹指着他闺女对他老婆夸耀道,好像他闺女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会儿正馋呢,你给她辣得满头大汗她也说不辣。”她阿娘言道:“吃几个便好,莫要多吃了。” “我才吃一个。”小姑娘指了指自己面前桌面上放着的孤零零一个的田螺壳。 她刚刚吸了不少汤汁没错,但田螺真的只吃了一个,阿娘说她可以吃几个,这还早呢。 “!”她老娘一个瞪眼! “哈哈哈哈……”谢大郎都要笑死了,这么二的闺女,究竟是随了谁呢? 说起来,这南北杂货的秘制炒田螺,长安城中的小孩还真没几个不爱吃的,价钱卖得也不贵,才三文钱一份,就是太难买到,每日只那八百来份,不肖一会儿便能卖光。 想吃这个炒田螺,除了一早过去排队,倒是另外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他们铺子用来包装炒田螺的陶罐,只要攒够了七个,就能换到一罐炒田螺,当天把罐子拿过去,铺子里的人会给开个条子,第二天做炒田螺的时候,便会留出来,随时过去取来便是。 现如今长安城中好多小孩都在攒这种陶罐,谢大郎的女儿也在攒,每回等她老爹吃完了炒田螺,她就巴巴端着那个陶盆去洗,洗得香喷喷的,跟宝贝疙瘩似的收起来。 坊间传闻,皇宫里的皇子皇女也在攒那陶罐子,听好多王公贵族也爱吃南北杂货的秘制炒田螺,早起去南北杂货排队的人,还曾见过宫里的寺人哩。 不肖十来日工夫,田螺这种原本被很多人看不上的食物,就飞身一跃,跻身美味佳肴行列。 这事乍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却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这背后还有一千多年以后的先进烹饪技术做支撑呢,至于推动事件发展的罗某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那就不得不说一说他与人合作种植的那些辣椒了。 辣椒虽好,推广起来却也不易,毕竟这年代信息闭塞物流也不发达,就算辣椒这个东西已经出现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出了长安城,很多地方的人还是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知道怎么吃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耗费人力物力去推销推广,还不如推出一个老少咸宜的招牌菜带动一下,然后罗用就想到了这个炒田螺,田螺这个东西满天底下都是,便宜易得,只要炒田螺这个菜流行到哪里,罗用的辣椒种子就能卖到哪里。 只是眼下摆在罗用面前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田螺价贱,食之不雅,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根本瞧不上。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罗用想了一个贱招——饥饿营销。 他给南北杂货的秘制炒田螺定价三文钱一份,几乎人人都能吃得起,在这人人都能吃得起的基础上,每日只做八百份,想一想这中间的竞争得有多大吧。 每日八百份,也能够让不少人吃得着,但远远还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所谓物以稀为贵,越是买不到的东西,自然也就越显得珍贵。 …… 六月底,河南道那边一个大土豪家里的子弟来到长安城,打算要在长安城发展。 初来乍到,一个好友为他接风洗尘,席间便有各式菜肴,长安城与他们老家的饮食习惯略有不同,其他也就算了,那一盘田螺是怎么回事? 这小土豪心里就觉得,几年没见,他们的友谊已经变了。 彼此都是高门大户出身,对于远道而来的好友,竟然能端出田螺这样的东西,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次日一早,他一个嫁在长安城的阿姊过来探望,见自家兄弟闷闷不乐,便问他是怎么回事,于是这小土豪就一五一十给他阿姊说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