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马氏兄弟二人这几日在家里待得也有几分不耐烦了,该交待的事情也都交待得差不多了,又好生在自家翁婆面前孝顺了几日。 其他倒也还好,就他们那个大伯,似是生怕他们兄弟二人出息了,老人把心都偏到他们身上,整日无事也要整出几分事端来,着实令人不耐。这时候听闻罗三郎邀他二人到西坡村去做客,想也没想,两个人赶着马车就去了。 罗用先是请他二人在许家客舍吃了一顿,然后便邀他们到自己刚装修出来的那一间屋子里小坐。 这兄弟二人一进那间屋子,便觉十分新奇,时人虽然也有追求素雅的,但是素得这般彻底还真是罕见,竟然用素绢做衾。 “两位还请自便。”罗用径自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招呼他二人也坐。 马氏兄弟二人依言各自找了一张沙发坐下,初时还有几分不适应,软绵绵的总感觉没个着力点,再看那罗三郎整个人放松了坐在上面似是十分松快的样子,他们也慢慢调整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待到习惯了以后,便也十分惬意起来。 时人坐塌,原本就是要脱了鞋子坐上去的,于是这时候他们甩了鞋子窝在沙发上坐着,也并不算失礼。 “三郎着实是个会享福的,平白坐个木榻,竟也能想出这般舒适的坐法。”茶烟袅袅之间,马四郎如此夸赞道。 “四郎谬赞。”沙发这东西可不是罗用自己想出来的,他也不敢居功。 “就是这颜色着实也太过素净了一些。”马飞阳说道。刚刚他进这屋子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这罗家不是已经出了丧期,怎的这屋子里还处处白绢的。 “庶人自然是服素色了。”罗用笑着说道。 “啧。”马飞阳反驳:“绢布都用了,你还差这点染色的钱?” “这绢布可不是我自己买的。”罗用说。 “……”马飞阳一想也是,这罗三郎先前不是从皇帝那里得了许多绢布嘛,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身下这布料好像又更加柔软了几分。 “三郎今日请我二人前来,便是为了这间屋子?”马四郎问罗用道。 “四郎以为如何?”罗用问他。 “三郎可是有心想要经营一间客舍?”马四郎以为罗用是自己想开客舍,想要借用他们马家的人脉关系。 “经营客舍并不容易。”罗用说道:“我先前与那朔州赵氏合作,在他家客舍设了一个小食铺,不知二位有无听闻。” “确有耳闻。”这件事在他们还没有回离石县的时候就已经听人说过了,这几日回来以后,也曾在县中见过赵琛此人,他那些罐头都还在离石县没有运走呢。 “不知你们马家人,是否有意愿在长安城再经营一家客舍?”罗用直言道。 若是马家人有这个意愿,那自然最好,罗用毕竟还是与他们走得近些。若是马家人没有这个意愿,罗用这一次可能就要考虑一下太原郭氏了,听闻他们家族暗地里经营了不少客舍。 “此事,还需问过家父的意见。”马四郎正色道。 “善。”罗用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年关之前与我答复吧。” “自然。”马四郎向他举了举茶杯。 正事说完了,剩下的纯粹就是享受了,马飞阳那小子本来就不是个见外的,在那沙发上窝着窝着,竟然打起盹儿来,打完了盹儿又喊肚子饿,罗用便叫了五郎跑腿,让许家客舍那边送了不少吃食过来。 待到午后,外头又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雪,几人坐在屋里,听着外边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口里是香喷喷的饭菜,身下是软乎乎的鹅绒沙发,屋子里烧着火炕,室温不高不低刚刚好。 罗用邀这二人今晚便在这里住下,兄弟俩也没有推辞,待罗用走了以后,兄弟二人也不穿长袍大氅了,拖了身上的衣服各自换上一件又宽又大又柔又软的鹅绒寝衣,那寝衣的衣身足有一人半那般长,袖子也很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