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么惨过。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恐怕连小巧的下巴都磕得青紫了。 赵坦坦怕惊动宫中守卫,忍着没痛呼出声,只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揉着胳膊腿,一步一挪地向皇宫深处走。 皇宫倒是一如想象中那般广阔,赵坦坦虽不能使用法术,但好歹身手还是比一般人强。她偷了件宫女衣服,便在这黄昏时分悄悄地逡巡于后宫诸殿间。 她看到满眼或娇艳明媚、或典雅高贵的美人,穿戴着华丽又应景的衣饰,在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行。又有众多风情万种的美人,三五成群在御花园谈笑,又或独坐自己宫室的院中念书,还有身姿窈窕的美人在半明半暗的殿中翩翩起舞,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到她耳畔。 凡间的帝王实在是会享受,居然一人就坐拥如此多的美人。 也难怪自古以来下界大小战争无数,兴亡废灭如家常便饭,都只为争夺这一把人间至尊的帝王宝座。不说那翻手云覆手雨的滔天权势,单只这满宫的艳福,便已享之不尽。 赵坦坦啧啧慨叹着寻过一间间宫室,自然也没漏过那些未得宠的女子,正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对镜垂泪。 这样一路找来,美人看了不少,七叶梵莲的线索却始终没有得到进展。倒是让赵坦坦摸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场所。 这片区域也不知究竟是皇宫的哪部分,她没有法力在身,只能大约感知到此处防卫最为薄弱,人迹更是察觉不出。 傍晚的风渐渐大了。赵坦坦走了好一会儿,连该有的守卫都没能撞见一个,环顾四周只见荒草没径、寒木萧萧,极目之处似乎有片残垣断壁,惨淡夕阳下充斥着森森鬼气。 她不由心中越发奇怪。 这地方哪里像是皇宫,倒更像是幽冥鬼域。 她走了半晌儿,才终于走到方才远远望见的那片残垣断壁前。 这才发现面前那残缺的瓦和爬满藤蔓的半堵墙,虽残破不堪,但仍能隐约窥见一丝当年的精致,显然这处曾经是座极为华丽的宫殿。但如今此处却似哪段戏文里曾唱过的那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正对着眼前的景象发呆,赵坦坦忽然听到轻得几乎难以觉察的呻吟从附近传来,她循声找去才发现原来在废墟边还有几间简陋的小屋。屋内躺着名面颊已经凹陷的妇人,曾经娇嫩若羊脂的纤纤玉手干枯似鸡爪,养尊处优的娇躯已经干瘦,如花的娇颜已经枯萎。若非赵坦坦从骨龄看出她才二十岁,只怕说她是六旬老妪也有人信。看来这妇人显然已经时日无多。 所以这个地方……是冷宫? 赵坦坦不由回头望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在那头美人如云莺歌燕舞喜气欢悦,耳边甚至还能隐约听到被风带来的笙箫声,这边却有人尚在韶华便要匆匆逝去。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是再怎样同情怜悯,这俗世间的事,也并不是她这等世外修行之人能随意插手的。 她摇摇头,从窗边走开。 刚才听到废墟的后面似还有隐隐水声,如今绕过残破的墙壁,果然望见前方是好大的一片池塘。 广阔的池面上唯有残叶枯枝零星点缀,也不知原先是怎生的碧波荡漾,风景美好。 赵坦坦沿着池边走了许久,才生出些许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之类的感慨,便蓦地发现前方岸边不远处竟还站着个人。 果然在这禁法的区域内,没了修为的自己连警惕性都跟着降低了。 她迅速倒退数步,小心翼翼地躲到一旁的树后,这才重新打量那人。 那人身上仅着一身玄衣,除了腰间别着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刀外,没什么别的饰物。一头长发显然未曾打理,此时只胡乱披在身后,随着夜风肆意地翻飞。 他的脸部棱角分明,眉目英挺,是个极为俊朗的男子,但那双本应极为有神的黑眸,却如这渐渐降临的夜色,空寂而寒凉。此时对着面前飘满残叶的池塘,他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出神地凝望了许久。 就在赵坦坦以为这人还要继续出神地望下去,开始考虑怎么避过他的时候。男子突然抽出腰间短刀,极快地划向自己的双眼。 下一刻,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血流如注,滴入身前池塘,双目显然已是瞎了。 赵坦坦吃惊地望着这一幕,忍不住站出来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平白无故自残?” 男子显然没想到旁边还有人,却没有什么惊异的反应,淌着鲜血的脸只是朝着赵坦坦的方向转了下,语气平静却充斥着死寂:“我有眼无珠,自然要眼睛无用。所以只要眼睛恢复,我就会把自己划瞎。” 第29章 疯子2 有眼无珠就要弄瞎自己眼睛?这思路岂不是更瞎? 赵坦坦对男子侧目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等等什么叫只要眼睛恢复,就会划瞎?一般人搞瞎了眼睛,是随意就能恢复的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