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果照常去学校上课,她的生物小组已经开始尝试开展几次课外活动。午休的时候,她领着一帮学生去采集学校花园里的土壤,分析里面的微生物,一个女生从旁边的花坛走回来,捏着一片黄绿不接的叶子:“老师你看。” 这是她回纪城后,看到的第一片落叶,秋天到了。 许果接过来,手指捏住:“落叶是因为脱落酸和乙烯,一到秋天,它们的含量增加,生长激素随之减少,叶柄基部形成容易互相分离的薄壁细胞,让风一吹,就出现离层……” 学生们听得认真,一个男人远远地站在那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三三两两继续分头观察,他才走了过来。 “许老师,小组活动开展得不错。”宁青禾笑着赞赏她,四处的几个学生不时回头偷瞄,开学已有些时间,他频繁出现在校园中,在学生们之间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谢谢领导夸奖,我会继续努力。”许果恭恭敬敬地回答,不带一丝感情。 他手中拿着只大信封,她并没有产生什么注意,正要转身走的时候,那信封就递到了眼前。 “为了奖励你,”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我找到一些资料,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 “那是什么?”许果没接。 “我还是去了一趟漠城,从路老师的旧居里找到些遗物,你用得着的吧。”宁青禾用又是一伸手,轻飘飘的,就给了她。 许果拿着那份沉甸甸的东西,里面似乎是纸质的物品,有一定的厚度,她用困惑的眼神再去看他,他已经走远了。 西风刮了起来。 午休的结束铃响起。 “辛苦了,大家回去休息休息,准备下午的课吧。”她集合了学生,叫了解散。 许果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在,她们一见到她,就停止了交谈,不时地偷瞄她几眼。 路岑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是在静安老校友中先传开的,这些天里,只要她出现,她们都是这个反应。 许果目不斜视走进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穿起了针织外套,柔软的衣料裹着她冰凉的手臂。 信封里还是信封,大的信封装着厚厚一打小信封。 小信封们的背面写着:“路老师敬启”,到了后面,变成“路岑亲启”,再到后面,什么都没有写,只画着一棵树。 她打开其中一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粉色的纸页,墨水微微晕开。 “路老师,思念是每个人都变成了你……” 你变成写字时的省略号 你变成傍晚六点楼梯后的最后一道投影 你变成窗帘被风吹起时的褶皱 你变成错过的那班巴士 原来骄傲如辛爱,也曾放低姿态,写过这样缠绵悱恻的情信。 诗的后半段许果没有看完,她塞回了信纸,把信封锁紧了抽屉里。 沈星柏接到她的电话时,声音透着意外:“果果。” “我没有带雨伞,担心会下雨。”许果趴在天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下班?” 他对她当然是有求必应的,轻声笑了笑:“我提早过去等你。” 雨不会下,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会来。 许果走出校门,沈星柏的车就停在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