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个孕妇,袁青优自然不会强留,亲自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梅存和正在画室画他的那幅《相濡以沫》,袁青优也没走,上去找他聊天,顺便和梅景然小同学培养一下感情;钟意吃了阿姨炖的虾仁蛋羹后,便回了卧室休息。 钟意又翻出来了自己的那一摞小学日记。 以前的相机,洗出来的照片右下角都带着拍照的日期;钟意在日记本上翻出来照片的那一天,果然看到了一篇长长的日记。 “今天去秋浓山玩,天气晴的很好;葫芦哥哥也在,他现在好像在做秘密任务,不过也陪我玩了好久,我很开心……” 果然。 钟意又往前翻了翻,前面几页也都提到了葫芦哥哥,说葫芦哥哥每天都给她带糖,帮她驱赶牙虫,接送她上下课。 再往后看,葫芦哥哥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大概是习以为常,只是偶尔会提一句,说葫芦哥哥带的麦芽糖,粘粘的,把牙齿粘掉了,流了好多血;葫芦哥哥很难过,自己还安慰了他很长时间。 末尾,还煞有介事地写了一句—— “葫芦哥哥真笨,我以后不要变成那么笨的大人。” 钟意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葫芦哥哥说明天带我去坐海盗船,让我在卖炒栗子的阿伯那边等他,很期待。” 就这么一句话。 没了。 这本日记翻到头了。 钟意找到了下一本日记,但怎么翻,也翻不到和葫芦哥哥有关的东西。 而且日期也接不上,中间空了两个周,一篇日记也没有。 钟意把日记放回书架,爬到床上,定定地瞧着吊灯。 很显然,梅蕴和就是那个“葫芦哥哥”。 但他从不曾和她提过这些事情。 那个时候,梅蕴和应该已经上高中了吧,肯定是有记忆的。 钟意打了个寒噤。 他什么都不说,仿佛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还有梅蕴和那满满一匣子的照片,上面全是她。 她蜷缩在被褥里,牙齿咬着手指。 钟意突然有一种感觉,尽管她已经怀了梅蕴和的孩子,其实她对他了解并不深。 他喜欢过哪些人,又经历过什么东西,钟意都不知道。 梅蕴和几乎知道她全部的过去,而钟意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这倒不是说什么不对等的时候了,重点是—— 梅蕴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小女孩,但他却保持了缄默,一句相关的话也不说。 还有,孟阳真的是在给她做心理辅导吗? 她一下午,都没有离开卧室。 也不想睡觉,就发呆,钟意努力使自己回想起刚与梅蕴和见面时的情形,他如一朵高岭之花。 哪怕如今被她攀折下来,她也没能洞察他的真心。 等到黑暗一点点侵蚀下来,梅景然敲响了房门,小声地叫:“小婶婶,你身体不舒服吗?” 钟意说:“没事,小婶婶就是累了,想休息休息。” 她不想叫这孩子担心,坐了起来,和他一块去吃晚饭;梅雍关切地问了几句,钟意只说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了。 晚上梅蕴和打了视频电话过来,他还在办公室内,显然是工作未结束,抽空陪她,笑盈盈地问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钟意看他眉宇间有倦色,便没有提照片和日记本的事情,只说等他回来。 她依旧正常上下班,吃饭,休息;阿姨变着法给她炖补汤,可惜钟意没什么胃口。 只有梅景然看出了钟意的不对劲,问她:“小婶婶,你是不是想我二叔了啊?” 钟意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拍拍他的背,嘱咐他:“快去写作业。” 梅景然小童鞋悻悻然走了。 梅蕴和是在晚上回来的。 那时候钟意已经睡下了,蜷缩着身体,抱着一只抱枕;半梦半醒中感觉被人搂在怀里,她惊醒,瞧见了梅蕴和。 他是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一股沐浴露的香味,那是她前两天刚买的,有着淡淡的柠檬气味。 清新怡人。 一看她醒来,梅蕴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不想弄醒她,只是想抱一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