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谋其职。他与高天月的工作不同,面对问题的思维方式也不可能相同。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存在千万种不同的分工,千万种不同的职业和思虑。 在这千情万态之中,总有一根底线是绝对不能跨过的。 “你们没有犹豫过吗?”高天月忽然问,“比如站在蔡明月,或者小孩父母的角度想一想。” “没有。”秦戈诧异于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完全没有。” 对刽子手的每一次恻隐,实际上都是对死者的凌迟。秦戈清楚,没有人可以代替死去的孩子对凶手传达宽谅和怜悯。他们已经降生了,是完整的人,独立的人,不是谁的私有物品,即便是父母也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或死。 每个代替孩子说出“活下去也很痛苦”的人,所说的并不是孩子的痛苦——而是他们的痛苦,是成年人,是父母,是长辈不想承担的责任与重负。孩子的“痛苦”只是一个自怜的借口,用来心安理得。 哪怕最终决定放弃与孩子的缘分,“死”也并不是唯一的选项。 因此在得知真相之后,他和他的伙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要为蔡明月寻找理由——世界上本来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人有资格亲手扼杀一个已经降生在世界上的、蒙昧的生命。 长久的沉默之后,高天月说:“除了蔡明月,父母也是凶手。” “所以,高主任,这份报告你必须交到刑侦科手上。”秦戈说,“调剂科能力有限,做不到这么多。只要对蔡明月展开调查,要找到当年给她递过钱让她下手的人并不太难。” “如果我不同意启动调查,不把你们的报告拿到特管委审批,秦戈,你会怎么做?” “我有别的办法。”秦戈看着高天月,“只不过带来后果都不太好,无论对我还是对危机办,或者对特管委的蔡副。” 高天月心想,哟吼,威胁。 他不是怕这个威胁。相反,他还有点儿高兴。这高兴让他脸上的疲态消失了一些,露出了笑意。 “好。”他示意秦戈把报告交给自己。 对他态度的转变,秦戈很摸不着头脑。在今天走进高天月办公室之前,他一直以为要说服高天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危机办里的人都知道,秦双双离开之后他是直接从特管委空降到危机办的。 他们都以为高天月是特管委的人。 高天月:“你放心吧,报告交到我手上,不能白交了。一周之内你一定能看到这事情的进展。不过你想的是怎么让蔡明月,或者护士和孩子的父母得到惩处,我想的是怎么才能开展调查却又不让危机办受到责备。” 这不是秦戈能帮忙的了,他决定告辞。这时高天月忽然示意他走近,问: “跟调剂科的几个人相处一周了,觉得他们都怎么样?” . 白小园回到调剂科的时候,谢子京正在玩唐错的熊猫,唐错则坐立不安地等待消息。 “报告没问题,咱们可以整理附件了。”白小园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和雷迟谈完的时候,听见高主任在砸桌子。秦戈当时就在他办公室。” 唐错才放下来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秦戈还没回来。” 谢子京抱着熊猫走过来:“我们去给秦戈壮胆吧?” “不需要的。”白小园说,“高主任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迁怒秦戈。秦戈的爸妈都是在特管委的机构底下工作的。” 谢子京顿时对熊猫失去了兴趣,他把熊猫放回唐错的桌上,拖了凳子坐在白小园身边:“秦戈的爸妈都是干什么的?” 白小园眼珠子一转,坏笑道:“你为什么对秦戈这么感兴趣?快坦白,你是不是喜欢他?”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