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躬身,说:“告辞。” “你这第三杯酒,还没有喝。”郎俊侠再次开口。 “以后再喝吧。”武独说,“我得先为殿下找回镇山河,否则实在没有颜面来喝这杯酒。” 他转身离开,门再次关上,剩下蔡闫与郎俊侠静静坐着,案上依旧放着那枚印章。 蔡闫想把酒杯摔在地上,却始终忍住了,生怕砸杯推案之声被未曾走远的武独听见,反倒失了风度。 “他信不过你。”郎俊侠终于说,“性情中人总是如此,会为你的一两句话死心塌地,也会因一两件事,记在心里。当初顺势将他埋进牧府当暗线,本就是一着错棋。” “是个人也明白。”蔡闫说,“杀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郎俊侠说:“不是什么人,都想得这般清楚。” 蔡闫无奈道:“我已朝他解释了。” “他心里接受了。”郎俊侠说,“感情上不接受。” 蔡闫道:“那么他究竟是死心塌地了,还是心口不一?” 郎俊侠答道:“对这种人,你得哄。” 蔡闫不说话了,许久后,说:“郎俊侠,我再求你一次,你留下吧。” “不必再说。”郎俊侠说,“你只要常常哄他,让他相信你,他迟早会对你死心塌地,也迟早会取代我。” 蔡闫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郎俊侠却朝他说: “他会保护你的,况且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罪这辈子不可赎,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我都会进地狱,被烈火煅烧,刀山火海,剖腹拔舌,生生世世,永无解脱。” 郎俊侠起身,蔡闫说:“未知生,焉知死?你杀了一人,却救了天下,此生我也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 郎俊侠抬眼看蔡闫,说:“在我心里,将我千刀万剐的刽子手,乃是我自己。” 蔡闫定定看着郎俊侠,许久不发一言。 此刻,段岭正躺在榻上吃葡萄,顺手翻着一本春宫图。 他发现自己对春宫图还是很有兴趣的,也不知是此处旖旎气氛令他兽欲大发,热血沸腾,还是本来就到了这年纪,可是要照着春宫图上这么做,却又极其羞耻,段岭翻了一会儿,不由得口干舌燥,嘴里衔着葡萄却不咬破,在唇齿间舔来舔去地玩。 武独回来了,段岭马上把春宫图收起来,擦了下嘴角边的口水,不自然地整理衣袍,坐着不起来,说:“这么快回来了?” 武独看着段岭,一时间有点走神,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兴许是方才所见,乌洛侯与太子的气氛十分沉重,而回到段岭身边,就有种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的光彩。 “你没事吧?”段岭总觉得武独的神色不太对。 武独摇摇头,转身坐到榻上,朝段岭说:“待会儿,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回去。” 段岭觉得武独仿佛被打动了,武独的眼睛有点发红,似乎想哭,段岭看了一会儿,试着伸出一手,搭着武独的脖颈,拍拍他的后脑勺。 武独摇摇头,回过神,段岭问:“是谁?” “太子。”武独说。 “轰”的一声,闪电劈进了段岭的脑海,段岭登时一瞬间涌起无数复杂情绪,说:“太子就在对面?” 段岭暗道好险,武独便三言两语,将方才的话说了,段岭已听不见任何事去,许多念头纷繁错杂,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又变得支离破碎,走神走了半天,才转头看着武独。 倒是轮到武独奇怪了,朝段岭问:“怎么?” 段岭摇摇头,武独又问:“喝酒了?” 武独皱着眉,闻了闻段岭的鼻息,却没有带酒味,段岭正想着“太子”的事,太子找武独做什么?事实上武独都说了,只是段岭一时间没听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