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到西站大巴站需要打车,县城的士不算多,他只希望她现在还在医院门口等车。 然而等禹明奔到楼下,门口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问门口看门的大爷:“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毛衣的女孩。” 大爷这些日子没少见到禹明,知道他是上面医院来的“专家”,态度很热情:“看到了,已经走了。” “打车走的还是自己走的。” 大爷回想:“出门以后右转,走得很快,也没注意她打没打车。” 禹明努力让自己冷静,思忖着走到自己车前,拉开门上车发动。 西站回本市最后一趟车在六点半,如果舒秦坐出租,约莫十分钟能到西站,可他又怕她没能打上出租,所以在行驶的过程中,不断张望窗外,然而一直到了西站门口,他都没能在路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到了西站下了车,离开车还有十分钟,暮色四合,汽车站里乘客寥寥。 禹明进站给她打电话,紧接着又在检票口、候车厅里外找了四五圈,但是既没听到舒秦手机的电话铃声,也没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临时买了一张票进去找她,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从车头找到车尾,还是没找到舒秦。 最后出了汽车站,禹明站在门口回望,渐渐人烟稀少,斜阳也凋零了,他心直往下沉,给她打电话,不出所料她还是不接。 *** 舒秦坐在东站候车厅,刚才从人民医院出来,还在巷子口她就幸运地打到一辆出租车。 她对司机说要去大巴站,司机年纪大了,看上去也很和善,就是普通话不标准,叽里呱啦跟她说了一串本地话,然后就给她拉到汽车站。 舒秦下车时没察觉异样,等到进售票处买票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东站。 东站也有去本市的大巴,但趟数比西站来得少,最后一趟是晚上八点,西站最后一趟是六点半,回头再打车去西站已经来不及了,舒秦只得买了一张东站八点的票。 买票的时候有人插队,这人不小心将舒秦脚上的鞋给踩了一下,她为了配白毛衣和牛仔裤,今天特意选了一双裸色高跟鞋,质量不太好,一踩就断了根。 抬头看踩她鞋的那人,那人的目光比她还凶狠,舒秦不想惹事,买好票回到座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抱着书包安静等车。 从早上的期盼到现在的寥落,十几个小时就像一整年那么漫长,真是刻骨铭心的一天,回程的票买好了,剩下的事就只剩等待。 吵完架后舒秦心里麻木,呆坐一会,她拿出教材看书,可是看了许久,一行字都看不进去,她无意识地低头整理毛衣,才发现衣角沾上了一小块奶油,奶油是她特地在店里选好的口味,因为禹明不爱吃甜食,特地选的甜度较低的那种,此刻看了,只觉得又碍眼又讽刺。 她拿出纸巾擦拭,时间渐晚,一波又一波的乘客排队离开,对面长椅上坐了几个臃肿高大的男人,即便身处禁烟区也肆无忌惮地抽烟,目光落在她身上,分明怀着打量的意味。 舒秦当机立断起了身,瘸着脚走到人群相对密集的另一片候车区,那里坐着一大帮子人,老老少少都有,多半是来此旅游的,正互相分享吃食,聊着附近的风景,氛围很欢悦。 舒秦坐到他们中间。 接下来几分钟,她一直在认真听邻座的那一家人聊天,确定他们跟她是一趟车,略放了心。 她想,如果不是来找禹明,她一年到头都不会独自到这里来, 正在出神,刚才那几个高壮的男人也跟了过来,也坐在对面。 七点多了,离检票时间越来越近了。舒秦提防地看了眼对面,忽然觉得刚才扭到的地方有点疼,于是低下头去,慢慢按摩脚踝。 这时手机再次响了,她望着屏幕的电话,正犹豫要不要挂断,就听见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是她熟悉的,走路很快,步子迈得又大。 她不想抬头,仍淡淡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