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强强把人从头到尾观察完了,她立刻跑到十丈开外的地方大口呼吸起来。 身后跟着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听就是薛子期。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看着小姑娘脸色发白,他却还能笑出声,“梁老要看到你这样子,不晓得得多难过。” 魏元音没好气地把人瞪了一眼没接话。 眼瞅着侍卫们又把棺材抬了回去,总算松下来一口气,缓了许久才站起来,拍了拍发麻的腿:“走吧,去农庄。” 薛子期见少女开始卖起关子来,倒是配合地笑了笑,也不追问,安安静静地登上了马车。 魏元音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也爬上自家的马车,里面月白早就心疼地准备了洗脸水和差点,帮着自家公主净了手和脸,又短了果茶压惊。 “这薛大人也真是,何必逼着公主做些,朝廷又不缺仵作。” 魏元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月白说这话,心里却整理起刚刚看到的细节,其中倒是有些地方值得一探究竟。这种时候,果真就觉得梁老教的东西很有用了。 农庄和义庄离得远,毕竟谁都不想自家的地挨着些个尸体。 等到了农庄的时候,已是晌午。守门人见魏元音衣着华贵,薛子期又穿着官袍,胡乱扒拉了两口粗米饭就点头哈腰迎了上来。 最近官家来的人不少,可是如这两位这般的还是头一次见。 薛子期亮了身份,直言是要查之前的案子,点名要见见农庄的主人和那日发现尸体的佃农。 最后来的人当然不止这些,至少两个人先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案子没有破,案发现场也不能清理,周围还全都是出过命案的痕迹。 血渍不像尸体似的保存的好,此时已经成了一块块脏兮兮的污渍,因为成日刮风也有破损,不过早早用白线描了边,还是能审视出东西来。 魏元音看着被拓跋宏尸体压塌一片的麦子地,顺着田间的垄背慢慢朝里走了过去,离着发现尸体的地方越来越远。 走到一个地方,她回头望了望,又多换了几个地方,走走停停。 薛子期寻思着这姑娘兴许是发现什么了,也小心地跟了过去,到了边上便看见她目光凝视着一处,他顺着目光看了看,便见一处麦穗上还染着些黑点。 “血?” 魏元音点了点头,心里头那个可怕的念头也愈发繁盛。 薛子期不免也有些猜想:“再锋利的刀器也不会把肋骨也挖上一个平滑的洞,该不会……” 听着薛子期说话,魏元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脸色又是一白。 “我不敢肯定,但很少有那么做的。”魏元音缓了缓,才往外走,“原先在赵郡时候也有听说过的,挖出窟窿的地方却不是心脏,而是腹部。”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胸口,活着真好。 “如果真的是那东西,凶器可就得到农庄外头去找了。” “拖了这么久,说不得凶手早就偷偷地把东西带走了。”魏元音撇了撇嘴,忽然想起来什么,“凶手晓得咱们的路子偏差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没犯案时候那么谨慎。” 恰巧还要再问些事情,便把农庄的人都叫了过来。 农庄的主人是盛安内的一处富户,家里没什么生意,多是往外租田,过得也还算富足,却没想自己庄子竟然摊上了命案。他见了魏元音他们便是一脸的苦相。 “大人,能交代的我们都交代了,真的想不起来。”农庄的主人忍不住擦着汗,“容小的说句实话,不过就是死了一个西秦人,可因为西秦,我大昭又死了多少将士,何必真的把人揪出来给西秦人出气呢。” 他就是想不通,西秦死人了糊弄过去不就好,偏偏还查得这么仔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