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和吃的,还给了他一匹马,想必不会太差的。” 魏西溏点点头:“但愿如此吧。到底是朕杀了他高氏一族老小,若是他想回来,那便让他回来吧。” 付铮笑:“陛下,他若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再者,如今他在何处都无人知晓,想那么多也是枉然,陛下还是先顾着自己吧。至于高湛,他那样聪明,自不会让自己饿着渴着冷着的。” 魏西溏看他一眼,未再应答,只静静的跟他在一起坐着。 天禹东边某个不知名的小国,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人正跟一群难民围着篝火坐着,篝火架上绑着半只被烤焦的瘦马,大家都眼睁睁的盯着马肉,都等着熟了以后大块朵硕。 “小子,什么时候才烤好呀?”一个心急的大叔伸手抹了下口水,催问。 高湛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刀,靠近那肉,一边吹着一边快速的割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点点:“上面下面这一块能吃了,来,翻一下,准备吃下面的。” 他手里有刀,刀又不给旁人使,就负责了分肉的活。 老马肉太老,牙不好的人嚼不动,不过这不影响难民们吃饭,有吃的总比饿死强。 高湛在半道遇到了他们,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分明就是想把他洗劫一空,与其这样,不如主动把老马拿出来,用一副同情心让这些难民放弃洗劫一个可怜人,很快便融入其中。 高湛其实很穷,当年离开金州的那点盘缠早被他买肉吃完了。能一直活到现在,就是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这里蹭一点,那里蹭几天,要是哪天饿的直不起腰,他肯定就颠颠给人干活赚吃的。饿多少回饿一点,饿瘦了也是真的,不过,没饿死就是命大。 一路走一路看,通关的公文上盖了做一个章又一个章,认识不少好人也遇到不少坏人,可就是这样的旅行才能逐渐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走在路上,也时长听到传来有关天禹的事,那位陛下新来有了喜事,怀了身孕,天禹后继有人了。 高湛翻着公文,看了眼天禹的方向,喜滋滋的把公文揣到怀里,好好睡一觉,明日还要赶路呢。 次日天明以后,他辞过那帮难民,怀里揣着通关的文牒,后面背着一块马肉,拄着一根木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他早已不恨了,也不怨了,如果是他当皇帝,他也一样对待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更何况,高家还欠一条无辜的人命。 天下人都可恨,偏偏九华长公主不可恨。 错了就是错了。 可恨也恨了。 不是非要有人接着死掉,才能磨掉他被人灭了全族的恨。 慢慢长路会消磨他的恨意,一如他毅然决然的一路往南,他相信,他和陛下两个人,都会记得他们曾经小时候青梅竹马一块玩的事情,也会坦然的接受两个家族间那段血淋淋的过往。 高湛一步步朝南走去,过了大豫,过了怀城,过了渡水,像个走马观花的行者,游走在各国的边境,却从来不入繁华的都城。 人黑了不是一圈两圈,瘦了也不是一圈两圈,就连离开金州时像样的衣裳,如今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早已失去了富贵的资本,成了一个一直流浪的行者。 高湛走在满是灰尘的路上,身边一辆辆的马车轿子从身边走过,吆喝着让穷鬼让开。 他顺从的让到一边,看着前面那个年老体衰行动迟缓的乞丐被一个家丁粗暴的推到一边,跌倒在地。 他能做的帮忙就是过去,扶起他,然后继续向前。 这些风光无限的人可有想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日高人一等,说不定哪日就成了阶下之囚。 这样的事,不就是落在他身上了吗? 拄着木棍,他大步向前,恩,他还会回来的。 身侧一顶华贵的轿子从快速的路过,四个看似物理的小童抬着轿子,不停歇的朝前走去。 走了十来步突然又退了回来,一直退到高湛旁边,那轿子边上挂着的华丽帘子被人一把掀开,一个把下巴搁在轿子窗口的俊秀少年看着他问:“叫花子,本公子问你,距离南翼都城还有多远?” 高湛看了眼这顶华丽的轿子,随口胡诌:“再走上十天十夜就到了。” 他根本不去都城,压根不知都城在什么位置,他只需要过境就行。 然后那少年点点头,冷不丁扔了个小玩意给他:“赏你的。” 高湛低头一看,竟然发现一块天然未经雕琢的玉石,急忙道谢:“谢公子赏。”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