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坐在原地未动,半响她道:“这世间,有几人做到他那样为人父之心?朕不忍母后此后独居世间,朕也不愿失去这样的父皇。哪怕他的存在会威胁到朕来自不易的皇位。” “若是这样,陛下为何千辛万苦要夺皇位?”相卿淡淡一笑,道:“陛下不过是舍不得这亲情罢了。” 魏西溏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是,朕确实舍不得,望相卿救父皇性命。” 相卿的脸上挂着淡笑,伸手放下杯子,道:“药,相卿已在炼制,只是,成功与否,还在天意。” 魏西溏坐着没动,面前一盘棋下了大半,她看着棋盘,手里捏着一枚棋子,却久久未落下,半响,她突然站起来,伸手把棋子丢回罐里,道:“药,必须成功。”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相卿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棋局,不由一笑,“明知是输,何必强求呢?”伸手落子,截气断路。 魏西溏是带着气回的寝宫,到了宫里以后把宫女太监赶走,对着一根柱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踢完了,撒了气,又整理下仪容,去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的宫殿。 自打她登基以来,宫里格外清净,没有恼人的后宫争斗,也不必担心有人谋划乱七八糟的事。 肖以柔的情绪已被安抚下来,她低着头坐在榻上,眼睛红肿,一言不发。身侧的太上皇帝正低头帮她捏着胳膊,口中还道:“柔儿,日后自己要学着调节,别轻易动怒,可知道?池儿平时政事繁忙,怕是顾忌不到,红儿和静儿都到了出嫁的年纪,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想要把自己担心的那些一股脑说出来才肯放心,“日后池儿若是有什么事,还要指着你提醒一二……”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然后她伸手,轻轻抚在他的腰侧,却一言不发。 太上皇帝垂着眼眸,他并不算老,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因魏西溏的登基不得不灌上“太上皇帝”的称号,这个称号倒是让他显得老气不少。 他肋骨有处伤,伤口周围黑色的皮肤逐渐扩大,已蔓延到胸膛的位置,肖以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被吓的直哭。 让魏西溏没想到的是,他在第一晚便对肖以柔如实相告,其实他只有七日活命。 既然注定他要离开,他不愿欺瞒她到最后,他这一声都没有骗过她,更加不愿在最后关头骗她。她确实比魏西溏以为的更加坚强。 太上皇帝伸手抓着她的手,“柔儿。” 她抬头看他,眼泪满是眼泪,他笑笑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定陪着池儿,帮她一起守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 肖以柔点头,“妾身记得……” 他伸手擦她脸上的眼泪:“别哭,你这一哭,倒是叫为夫有些难过。” 魏西溏站在外面,柯大海小声问:“陛下,可要通传?” “不必。”魏西溏开口,“不必通传,回去。”言毕,她又原路,慢慢走回去。 柯大海跟在后面,小心的问:“陛下,不是要回去?” 魏西溏站住脚看了眼天色,又道:“陪朕去个地方。” 这是皇帝的命令,柯大海不敢不从,也只有上将军在身边的时候,才敢劝说两句,其他人压根不敢开口,别看陛下柔柔弱弱,实则她满身杀机,袖子里也不知藏了什么东西,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要了人的命。 再则,陛下身边一直跟着个不善言辞的青年,那人存在感极低,不过,只要那人跟着,连上将军都会放下几分,说白了,陛下自己有本事就算了,连陛下身边跟着的人也有本事。 换了衣裳后,魏西溏大理寺后的死牢,死牢里关满了明日要处斩的人犯,那些人犯一看到她过去,一个个抱着栏杆哭喊:“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两边有将士过来清场,动刀身拍打着栏杆,断喝:“都老实点!” 大理寺卿孙洙闻讯赶来,亲自领路,“陛下,这边请,高湛公子被单独关在这个牢房。” “开门。” 有牢头过来拿钥匙打开门,魏西溏抬脚走了进去。 高湛穿着白色的囚服,盘腿坐在木板搭的床上,闭着眼不知在干什么,动到动静也没睁眼,只是嘴里说道:“谢谢牢头大哥,我现在不吃,您先撤了吧,等饿了我自会吃的。” 桌上摆了两个小菜,还有一晚白米饭,清淡的很。 魏西溏慢慢走近,开口:“你瘦了就是因为不吃东西?” 听到声音不对,高湛忽一下睁开眼,一骨碌从木板床上爬起来,直接在地上跪了下来:“罪人高湛,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她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没什么表情。 高湛慢慢爬起来,伸手把凳子搬过来,在用袖子使劲擦了擦,“陛下,这地方不干净,您就将就一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