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最近耗费了太多精力,很快她就睡着了。 “皇兄,臣弟倒是觉得,娘娘离宫之事,定是那些乱臣逆党一力策划,您想想,娘娘当年冒着杀头的风险,私自调换毒药,还化名兰因陪伴于您身侧,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会弃您于不顾?” 慕昭说得头头是道,他在皇兄身边多年,从未见过皇兄对哪个女子如此执着,他自是期盼着二人能修成正果。 “不管娘娘爱的到底是权势,还是皇兄您,那都是小事一桩,毕竟普天之下,还有谁的权势能越过您去?” 一旁的盛轻澜连连点头。 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爱你的权就不错了,盛轻澜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哪个秒人能像娘娘那般,受得了这煞神。 也只有娘娘这尊大佛,才镇得住陛下啊! 想起东宫那一夜盛轻澜就骇怕得发抖,饶是外面怎么传陛下英姿伟岸、貌若潘安,她也受不了。 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对着褚妄说,跪着道,“臣妇斗胆劝着陛下,多往好处想想,忘忧的解药,不如就算了吧?” 实则是她医术实在不如裘雪霁,配不出解药,但又不想吃挂落, “既然娘娘都忘记了那一切,您不如权当,跟她重新开始?” 她两个大拇指挨在一块,小声道,“届时郎情妾意、水到渠成,陛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岂不快意。” 慕昭看了盛轻澜一眼,暗暗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对于这二人的一唱一和,褚妄不置可否。 他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突然问,“她在做什么?” “回陛下,娘娘睡了。”金鳞卫忙道。 “睡了?”慕昭有些好笑。 那金鳞卫称是,还说睡得可香了,半点动静都无。 瞧着完全不为她的长姐担忧,盛轻澜和慕昭闻言,都诧异得不得了。 这不对劲啊。 失个忆而已。难不成还转性了? 竟然,连她一向最在乎的长姐都弃而不顾,要知道当初她可是为了元后娘娘,当着所有人的面与陛下恩断义绝,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褚妄亦是挑眉,“睡了?”他起身,“朕去瞧瞧。” 推开门,走到床边,她果真是睡了。 合着眼,脸蛋睡得白里透红,呼吸平和,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中已然捏着锦被,盖住了她露出来的半边肩膀。 褚妄一皱眉,就要松手,却被她一把抓住。 “阿九。”她迷迷糊糊地喊道,然后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蹭了蹭,小猫似的黏人。 那温热细腻的触感实在太好,惹得他探出手去,指腹贴着她的鬓角慢慢下滑,滑过她的脸蛋,然后摸了摸那小巧的下颌。 男人长睫低垂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一道低沉的嗓音,于空寂的室内缓慢响起。 “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仿佛风吹就散。最后只余满满的清冷,了无声息。 …… 卿柔枝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身下的床榻,竟在轻微地晃动—— 她骤然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不对,这不是在客栈的那间房。 这里是……一道明亮的光线落在枕头上,她循着看去,只见靠近床榻的地方,开着一个窗户。 她往外看去,水面一望无际,近处,水纹层叠,浪花如雪。 远处,烟波浩渺,重峦叠嶂。 很显然,这里是一间船舱,是了,褚妄说今日回京,原来他们一行人,走的是水路。 可她是怎么从客栈,到这艘船上来的? 对了,香。昨夜的香,应该是那香有问题,难怪她能睡得这么沉! 她走下床榻,去推了推门,没想到这扇门,依旧是锁着的。卿柔枝不禁微恼,难不成,他打算就这样一直把她锁到回宫? 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索性坐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吹着江风,不仅没有清醒,反而渐渐的昏沉起来,应当是那香的效用还残留着。索性合衣躺下,继续睡。 很快就在行船的水声之中,坠入了梦乡。 “娘娘……娘娘。” 卿柔枝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张俏丽的脸带着笑,熟悉的五官,却看得她皱眉。 “你是……” 盛轻澜端着一碗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娘娘是真不记得轻澜了。我叫盛轻澜,是陛下给您安排的医女,娘娘叫我轻澜就好。”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