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不与她继续计较,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巾子下边叠着一本册子,周氏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沈月浅看封皮还是崭新的,白色的封皮上镜花水月,不像是书也不像是账册,倒像是本画册。 果然,周氏解开了疑惑,“这是我和你爹成亲的时候你外祖母塞到我箱子下边的,成亲前两日忙也没来得及看,之后随意翻了翻,却是觉着晚了……”说到这,周氏脸不自然的爬上了红晕,第一晚,沈怀渊折腾得她全身疼,早上给王氏敬茶的时候双腿都颤着,自己就一个闺女,周氏担心她吃了苦,递给沈月浅,“上边说了许多事,今晚或者明晚之前你翻一翻,娘不会害你的。” 说着沈月浅就要翻开,却被周氏制止了,“小七快下学了,东西你收着,记着娘说的这件事就好。” 沈月浅挑了挑眉,“娘,不会里边塞着银票吧?” 周氏一噎,“想什么呢,娘真要给你银票岂会不和你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周氏软声道,“去了将军府,要好好孝顺公婆,文太夫人之前对你就极好,想来不会为难你的,奎家那边的事,过去都过去了,真遇着了别绷着脸让旁人看了笑话。”女儿出嫁了,周氏总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说,到嘴边后自己又觉得絮絮叨叨了。 沈月浅动容,“娘,我心里都明白,不会给您丢脸的。” 母女两难得静下心来说会话,被突然跑进来的小七打断,五岁的小男孩穿了身竹青色的长袍,脸颊的婴儿肥褪去,举手投足自有了一份贵气,跑得急,冲过珠帘时,帘子哗啦啦的响动,后边跟着两条狗哈哈喘着粗气,周氏话说到一半,被打岔竟忘记要说什么了,只得转头狠狠倪着小七,“什么事慌慌张张,都五岁了,出门也这样会被别人笑话的。” 沈富,沈刀不敢入内,到了门口就停止不前了,跟着小少爷有一年多,小少爷性子好,哪怕夫人总说小少爷淘气,他们觉着小少爷是最懂事的,也就当着夫人和小姐的面稍微皮些,走出去便是夫子都常夸奖小少爷,听着屋里夫人又在训斥小少爷了,两人会心的对视一眼,站在门口不说话。 这几日府里客人络绎不绝,小七也知晓是沈月浅要成亲的缘故了,爬到沈月浅身上坐好,“姐姐,明日你去了将军府会常常回来看我和娘吗?”五岁了,他已经明白成亲大概的意思了,不会再像小时候说跟着一起嫁过去的话,心里却仍然舍不得,舍不得沈月浅嫁出去。 沈月浅整理好他飞舞的领子,搂着他粗壮的腰肢,笑道,“会的,姐姐会常回来看看小七课业做的怎么样了,姐姐不在,小七更要听娘的话知道吗?” “哦。”听着这句,小七又高兴起来,抬眸,见周氏偷偷抹泪,小七觉得莫名,“娘,您别哭,小七说了听话就会听话的,过些日子,之前答应您的事不是都做到了吗?” 周氏笑着点了点头,眼角还挂着晶莹,儿子比起女儿终究没那么贴心了,哪懂她此时心里的感受,“娘知道小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晚在娘院子用膳吧,桂妈妈做了好几样你爱吃的菜。” 一听吃的,小七双眼泛着红光,扭头朝外边大喊,“小刀,小刀,让桂妈妈上菜,我肚子饿了。” 被他一插科打诨,周氏心里好受了不少。 回到屋里,沈月浅让玲珑将周氏给的盒子收起来,想着沐浴后出来等头发干的时候看,谁知出来躺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只听耳边传来嘻嘻索索的脚步声,睁开眼,屋里已是灯火通明,身上盖着毯子,脖颈痛得厉害,“玲珑,什么时辰了?” 玲珑整理好梳妆盒子,听着沈月浅问话,轻声道,“时辰差不多了,奴婢拧巾子给您洗漱就得开始梳妆了。”架子上的水盆是刚端进来的热水,本该叫醒沈月浅的,玲珑担心头饰少了又清点了一遍,这才没叫醒她。 拧了巾子递给沈月浅,旁边抬着箱子出去的玲霜也进了屋子,“小姐醒了?奴婢这就叫桐娘子进屋。”梳妆本该是找专门负责装扮的婆子,沈月浅不计较,点了桐娘子的名,桐娘子和妆娘子不同,并非侯府的奴才,替沈月浅梳妆也说得过去。 擦了脸,簌了口,桐娘子已经站在铜镜前候着了,沈月浅的嫁衣繁复,她本就擅长女工,为自己绣的嫁衣更是彰显了她独具匠心的手上功夫,里层是娇艳的金丝牡丹软烟罗,逶迤拖地的大红色长裙,裙摆已金丝勾勒出富贵祥云图案,蔓延至腰际,祥云之上乃开得正艳的牡丹,花蕊镶有金色玉珠,玉珠上鸳鸯翩翩起舞,惟妙惟肖,黑色直发垂与两侧,宛若人间仙子,一眼即是前年。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