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个过程安排不当让当地人产生抵触心理,没有人愿意承认流官的地位、接受流官的冠礼,朝廷便是委派再多官员去接任土司的位置也没多大用处。 政令这种东西,不是你颁布下去了底下的人就会执行! 文哥儿见朱厚照听得似懂非懂,顺手薅了他的龙脑壳一把,笑眯眯地说道:“世上坏人可太多了,有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你好,其实可能包藏祸心。” 文哥儿还给朱厚照举了个例子:“要是有人对殿下说‘你们岐山县这些地拿来种粮食太可惜了,不如改种桑养蚕织丝绸卖赚钱,到时候卖了生丝换粮食,手头的粮一准能翻几番’,殿下你会不会答应?” 粮食变多了! 朱厚照认真思索了一会,犹豫着说道:“好像不错。” 文哥儿道:“等到这人来收生丝的时候,他就会跟你说,今年生丝太多了,卖不出价,真是对不起了,只能给你一个低价!你卖不卖?不卖算了!全烂在手里吧!什么?你说想买粮食啊?” 文哥儿装模作样地叹起气来,一副“我也很为难我也没办法”的无奈模样。 “今年收成不好,到处都闹粮荒,提个价不过分吧?你买不买?不买的话你们岐山县的百姓就全饿死啦!” 朱厚照:“…………” 朱厚照一下子明白自己被骗了,拍案怒骂:“你个奸商!!!” 文哥儿道:“我跟你讲,这样的人可太多了。不管什么时候,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东西都该握在自己手里,不能别人一怂恿你就傻乎乎地答应!你觉得自己得了大便宜,别人背地里可能在笑你是个傻子。” 朱厚照气鼓鼓地道:“孤一准不会上他们的当!” 文哥儿道:“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所以殿下需要网罗很多很多人才,多听听他们怎么说、怎么看。这些人不能只知道埋头读书、只会念‘之乎者也’,他们要能替殿下多出去走、多出去看,帮殿下了解外面是什么情况,替殿下办殿下想办的事。所谓的‘肱骨耳目’,不就是这个用处吗?” 朱厚照本来很认真地听着文哥儿说话,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来了,忍不住再次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瞪着文哥儿。 文哥儿没再往下说,毫不闪避地跟朱厚照对视。 朱厚照生气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出去玩!!” 文哥儿道:“我若是每天只想着怎么讨好殿下、只琢磨怎么多在殿下面前露脸,一天到晚只知道想方设法巴结殿下。殿下当真会高兴吗?” 朱厚照顿住了。 文哥儿说的这种人,他身边从来都不缺的,谁不是事事都哄着他捧着他?若是哪天文哥儿当真成了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家伙,他肯定是不会开心的,不管被怎么夸奖都很没意思。 朱厚照一脸郁闷地说道:“……那你不能去很久,办完事要马上回来。” 文哥儿道:“那当然,逾期不归朝廷罚我俸禄怎么办?” 朱厚照一听文哥儿还有这样的担忧,立刻抛出个极具震慑力的威胁:“到时你要是没按时回京师,孤让父皇罚你十年俸!” 文哥儿:“…………” 什么仇什么怨! 孽徒,孽徒!!! 作者有话说: 文崽:杀头可以,罚俸不行!! 文崽:我没有你这个孽徒!!! 文崽:老丘同意了,队友同意了,老板同意了,再说通几个上司就万事大吉……咦,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既然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