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沿色的天空渐渐黑暗,林其钊和申令辰踏着入晚的第一缕灯光进入了第四看守所。 高墙、铁门、哨兵,钢筋水泥的牢笼里,像一个赤条条的原始生态,不管是林其钊还是申令辰,不管往这里送进过多少人,都无从知道,一个法外逍遥的贼寇,被像动物一样锁进这样的牢笼,其心态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验过了三次身份,狱警带着他们进了最后一层甬道,那里是整个监仓的中心,看守也最为严格,荷枪实弹的武警每小时一班,会从哨口一个一个看一遍那些重刑嫌疑人。 “第四所是一个重刑看守所,咱们市共有三所,看守的待遇,规格都是相当高的。”林其钊道了句,看着师傅心不在焉了。 “半残之人,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申令辰如是道了句,对于曾经危险性最高的聂奇峰,已经不屑一顾了。 林其钊笑着道着:“这家伙风光时候,拿过散打亚军,其实竞技类体育在制度上还是有缺陷的,据我们大数的调查,退役的运动员里面,违法犯罪率高达百分之十一,特别是武术、拳击、散打一类,他们的就业门路是非常窄的。” “这可不是拿犯罪当职业的理由。”申令辰道,他问着狱警道着:“嫌疑人表现怎么样?” “死刑犯,还需要什么表现?”狱警反问道,不管什么表现,都是死路一条,也没有人在乎他什么表现。 “对,我问的就是死刑前的表现。”申令辰道。 “骨头挺硬一个人,我倒是没怎么见过,该吃吃,该睡睡,不爱说话。大部分死刑判决后的人情绪多少会失控,不是又哭又闹,就是拼命写上诉,再不就是被吓到失眠、大小便失禁都有……这个人特殊,以上情况都不属于,我也说不准。”狱警道。 申令辰和林其钊相视一眼,心意相同。 这种反社会的性格的人,可能看待死的态度和普通人也不一样。 走到一处监仓的门口,狱警开门时提醒着:“五分钟,不得提及有关判决的话题,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的谈话会被录音,不介意吧?” 刑警和司法监狱局管理下的不是一个系统,狱警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人点头间,厚重的铁门咣声开了,申令辰和林其钊站在门口的安全距离,头顶的铁窗外,武警已经如临大敌监视上了。 这样子就申令辰都觉得有点小提大作了,盘腿坐在床上的聂奇峰眼皮未睁,如果不动,看不出已经残疾了,曾经以武力为荣的人变成这个样子,那怕就是生死冤家,也让人生出点唏嘘之意来了。 “聂奇峰。”狱警敲着铁门示意对方注意:“会见,五分钟。” 聂奇峰睁开了眼睛,瞥了申令辰一眼,像胸中的郁气尚在,他咽了口气,阴森森地道着:“是你?” “记性不错,还记得我?”申令辰没有参加审讯,两人枪战后只见过一面。 “你是……申令辰?”聂奇峰道。 申令辰一点也不意外地道:“看来五哥警示过你,小心我在滨海查到你?” “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想干什么?老子现在缺俩哭丧的,你们俩不会毛遂自荐吧?”聂奇峰睥睨道,不愧是让游必胜也闻风丧胆的杀手,那眼中的凶光,仍然能让人激灵灵打个寒战。 申令辰没理会,直接和他道着:“我和你沉尸海里一样,对处理掉敌人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了,我来这儿是告诉你几件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