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魏氏不得不跟柳贞感慨太孙,“想来他当时说要微服也并不是兴起,为了好玩。” 柳贞也早回过味儿来了,道:“要他不闹着兵分两路,想他在三关里只会当菩萨供着,杨三爷跟南魏的你那兄弟怕都不会让他管事。” 身体不好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往深里说还是因对太孙吴的轻视,太孙就算是坐在哪什么都不做,功劳也会摆着,然而下面真做事儿的人却不愿意上面不懂事的来指手画脚,唯恐耽搁了事儿了。 他们一行却不一样,皆是白身不说,张公公是内侍,并没有那些文人们才有的破酸规矩,又无底气压人,自然是更好从他们入手参与进这事中来。 等着从他们这头参了手,如今跟石奎一道再往三关,就从抢功的角度来看,杨三爷与南魏也要向太孙表示表示了。 到那时,太孙在一行人中,说话才是最有分量的时候。 柳贞神色轻松,随口道:“倒是小看了他了,我记得他的师傅是温行闵?” 太子的两个嫡子年纪相差不过三岁,因此教学倒是一套班子,其中唯有两人不同,就是各自的启蒙老师并非一人。 天子重教养,太孙吴三岁时身体不好却开始启蒙,挑的便是温行闵,一直到现在也不曾换过。 温行闵已年过五十,也是二十多岁中的进士,不过为人并无主见,多爱合稀泥,因此多年难以上进,到如今也不过才从四品,着实有些对不起他当年少年才俊的名声。 然而被他教导大的太孙吴能有这样的算计,魏氏开口道:“也是个隐藏得深的。” 柳贞也道:“赌性如此之大,也能忍得。” 等着太孙吴有机会等位又得多少年去?且还得是太孙吴一定登基才会有收获,放眼大庆,敢如此的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魏氏却是道:“温师虽年过五十,不过身体硬扎,再活个二十岁怕都没有问题,况他子嗣丰盈,又多争气,纵观朝廷也只有他这样的能忍得住。”换了别人,要走也是走太子的门路去,并不会选择默默无闻的当一个体弱皇孙的启蒙老师。 不过再有二十年,太子也都五十了,历来帝王活得长久的都少,得古来稀者寥寥,也不怪温行闵选择了熬。 不过日后谁是太子,谁是皇帝,现下里他们也不在乎,两人随意说了些话,便见到了石奎。 石奎去见了关在外院里的那堆女人,心中多少也有些震动,因此来寻魏氏,“那些女子,也算是对方的罪证之一,不知魏娘子打算如何安置?” 看那情形,从她们嘴里知道些东西也不太容易,里面只有一个女子清醒一点,该说的也说了,石奎并不打算再要她们嘴里的口供。 魏氏回道:“我先本打算着让她们过一阵好些之后,便留在边关里,替那些士兵缝补些衣物等为生,如今石大人来了,也不知石大人可否有更好的打算?” 石奎其实也并没想好具体的法子,然而却担心被自己夫人知晓,难免会看了不落忍而管过来,因此不如此时自己先将之解决了,见魏氏如此安排,心下里也觉得满意,只有些其他的疑虑,“我看那些女子面黄肌瘦,眉间唇色黯淡恐有重病在身,也不知能治否。” 魏氏微微叹气,道:“石大人仁慈,只是边关药物稀少,善女科的更鲜见,能让她们每日吃饱穿暖已不容易。若是要治病,边关怕不是好地方。且那些病,多是多年亏空引起,已成痼疾,就是送往医术最好的京城与江南,只怕郎中们也束手无策。” 身体差,吃得好一点穿得暖一点自然就能补回来,不说是能回到原来的模样,至少也能活得像个人样,然而在女科上的那些病症,并非如风寒病症那般好治,又最为亏人,许一辈子就是那样了。 那些女子日后能活几年,魏氏并不看好,唯有能做的,也不过只有让她们尽量能走出噩梦,活得好一些。 石奎也明白其中的艰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才道:“张公公拿出的东西我所带之人也看得七七八八,也不知何时前往三关为好?” 魏氏道:“我等意欲后日就开拔,不知石大人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