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矿所需的人力物力,非一般人能做得下来,然真要有人瞒着朝廷做了下来,这投入便是万计,焉有傻到自己暴露出来的道理? 陈十郎有一瞬似乎是被说动了,然而还是觉得,“可那个赵大郎的出现太过巧合,就说是那追着他的山匪,难道那么多人就抓不住一个?就是赵大郎熟悉山路,莫不是比常年在山上驻扎的山匪要熟悉?还有,赵大郎说是有一群山匪抓他,咱们看到的却只有那个被活捉的山匪,其他的几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 反正陈十郎觉得,这事儿从开始到结束,就透着一股子诡异。 太孙吴沉默了一晌,才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问?” 陈十郎顿时卡壳了,“我……” 太孙吴心里叹气,道:“正好我也有这些疑惑,也一道去问了也好。” 陈十郎就道:“萧公子不会说的罢,之前公子问她,她也没说。” “那就去问程姑娘,问柳先生。”太孙吴起身道。 陈十郎跟在太孙吴身后,有些小声的道:“公子,我是不是有些娘们唧唧的?” 这话是萧安骂他的,觉得他做事不够利落。 太孙吴回头道:“你就是你,与别人本就不同,性子自然也有不同的地方。” 陈十郎抓了抓头,叹了口气,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就是觉得有些羡慕萧安那般的洒脱,不像自己总是想东想西的。 柳贞才将萧安收拾完,回头就见到了太孙吴。 “公子有事?”柳贞挑眉道。 虽是要靠太孙吴来与魏侯翻案,又太孙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然而于柳贞而言,倒也没想过真去捧着这人。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柳贞也是个臭脾气,不肯轻易给人好脸。 不过此时蒙着面的柳贞好脸不好脸的旁人也看不出来,太孙吴也不会计较这个,只跟着柳客卿到了院子的正屋里,才将之前陈十郎的问题问了一番。 柳贞听完太孙吴的话,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坐在太孙吴下手的陈十郎,随后收回眼道:“公子是自己想问,还是替身边的人来问?” 其实答案很明显,太孙吴要心中真有那般大的疑惑,必然是要去套萧安的话,而不是来问自己;张公公若有疑惑必然先暗地里探寻,也不会来问自己;所以问这些的必然只有陈十郎了。 太孙吴哪能承认,“是我心中多有疑惑,让先生见笑了。” 柳贞却是没打算再追究到底是谁想要问这些,只是道:“旁的先不说,公子当是知晓小安为何让人处置了那几具尸体,又为何换了衣裳的。” 太孙吴有一瞬的沉默,柳贞却是将话说出了口,“公子久居高位,自是见惯了生死,然而当知下令将人杖毙与亲手杀人却是两个样子?” “我……”太孙吴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柳贞却是制止了他要说的话,继续道:“公子未见得那几位贼人,不过是因小安看重你,当公子不只是贵人,还是兄弟,才不忍让你见到她凶恶的一面,更不愿意让公子见到过份血腥会觉得晦气。说起来她那个人,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对着一个人好的时候却是连细微之处都照顾得妥帖。” 柳客卿话里的意思是何意,太孙吴又焉有听不出来的,就是旁边陈十郎都有些遮脸。 太孙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羞愧得有些无措的站起了身,“是我小人之心,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