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抱起自己。 两个喜娘看傻了眼。生平还是头一回遇到新郎这样抱新娘进去拜堂的,见他剩个背影了,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扯住李东庭衣袖道:“大人哎,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李东庭道:“本官今日高兴,规矩由我定,你们跟进来就是了!” 喜娘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起来,不约而同松开手道:“您今天是新郎官,您最大,全由您说了算就是。” 李东庭哈哈一笑,在身后震耳欲聋的鞭炮与欢呼起哄声中,竟真这样将梅锦一路抱进大门,一直行到了喜堂前,这才将她轻轻放下,隔着梅锦的一层衣袖,握了握她的手,松开后重新将她交给了喜娘。 如今西南虽在打仗,但今日龙城土司府的这场婚礼,依然高朋贵客满堂。除了赐婚使尚福太监,滇、黔以及蜀地并未投靠蜀王的众多土司,还有地方大吏悉数赶了过来,连吐蕃大宝法王也遣了贺使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李东庭竟然真这样把她一路抱了进来! 梅锦原本一直觉得李东庭很是老成持重,现在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她到底对这个即将就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了解多少? …… 赐婚使尚福太监红光满面地当众宣读了赐婚圣旨,李东庭携梅锦叩拜谢恩,接着拜堂,新娘被送入洞房,一切仪式完毕,喜宴铺开。 新郎自然要向远道而来的宾客答谢敬酒。 李东庭很快便后悔起自己方才一时兴起将新娘抱进大门的举动了。许是他表露太过,在场宾客仿佛全都商量好了似的想要将他灌醉,才几张桌子的酒敬下来,李东庭便觉有些吃不消了,心知若这样把全部桌数轮个遍,他今晚也别再肖想什么洞房了,假意不胜酒力傍着尚福太监不走,趁了个空,用眼神暗示李东林替自己挡着。不想众人还是不放。最后还靠尚福太监放下身段自黑替他开脱,道*一刻值千金,李大人几夜骑马不眠不休地从嘉州赶回来,全只为今夜短暂良宵,如今新妇就在洞房盼他过去,望众人万万不可坏了李大人的大好事,否则下辈子投胎全变成他这模样,休想轮的上洞房花烛。 宾客满堂哄笑,李东庭厚着脸皮向众人团团作揖求饶,又干了一大碗统敬了全场,这才终于得以放行,径直往新房而去。 新房被布置在距离李东庭书房明心堂不远的嘉桂院中,先前没有人入住过,华屋丽舍,庭院种满金桂,棵棵树上悬了大红灯笼,远远望去,犹如漂浮在了旖旎云端。 李东庭望向那扇窗户,见里面透出 出灯光,知道她此刻就在里头,压住忽然加快的心跳,大步跨上台阶往新房走去。 …… 梅锦刚在喜娘和侍女服侍下卸去妆面。因头发绾的紧,头上又戴了凤冠,压得头皮有些疼,正叫人帮自己拆下凤冠,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婆子和李东庭打招呼的声音,知道是他来了。 她原还以为他会回来的晚,没想到才这儿就入了洞房。微微一怔,扭头看过去。见婆子推开门,李东庭从门外跨了进来,目光立刻投到她身上,两人四目相望,他停下了脚步。 喜娘和侍女见他来了,忙起身转向他,争相问好。 李东庭目光从梅锦脸上收回,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们都出去领赏吧,今夜辛苦了。” 喜娘和侍女笑容满面道谢,躬身后鱼贯离开,门也被带上了。方才还站满了人的屋里,忽然只剩下他两个,顿时变的空荡了起来。 李东庭脸上带了酒后泛起的赤色,目光炯炯如炬,再次落到梅锦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却站在那里,没走过来。 梅锦和他对视了片刻,慢慢有些不自在起来,最后朝他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我先把头发拆了”,不等他回答,自己便扭过身背对他坐回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继续拆发。 凤冠被摘了下来,取下一支固定发髻的钗时,一缕发丝儿却被钗翅给勾住。 梅锦自己对着镜子解了一会儿,偏越想解开,发丝儿反缠的越紧,眼见打成死结了,想着索性找把剪子把那缕发丝儿给剪下来时,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还举在头顶的手。 李东庭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俯身下去,面颊擦着她面颊,在她耳畔柔声道:“那么好的头发,剪了怪可惜的。我帮你。”说完端了支烛台来,放到了她边上,就着烛火帮她解起了缠成一堆的那缕头发。 方才他俯身下来,面颊擦过她面颊时,梅锦清楚M.DAOJuHUIsHoU.Com